“我见过周家那位老太太,她不像那样的人,老太太精明又锐利,但是偏偏纵容周家人这样顽固不化。”“可是三年前周家从内到外都变了,这股派头再也耍不出来了,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连那副遗贵派头都再也没人敢摆出来。”“知道点消息的都知道是周呈这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周家人干的,可是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多狠的心吗?”陈北眉头微蹙:“你到底想说什么?”绍原:“我只是要告诉你,周呈在我看来是个很可怕很不好惹的人,我也是在见过周宁之后才把木呈的周呈和他联系起来,北北,你玩心重可以,但是你要知道周呈的可怕之处,不要轻易惹他。”绍原并不知道陈北和周呈的过往,他只能看到陈北和过去一般,玩玩闹闹的和周呈到一起又飞快分开,提出的担忧是确确实实的,当然,以陈北的家世和手段他并不觉得陈北会有什么事,但他还是不希望陈北会和周呈那样的狠人对上。更何况,依照绍原的角度来看,这更像陈北和周呈在木呈认识后看对眼了到一起,然后又分开,两个人还系着合作,他总得提醒一下她别把人惹急了。陈北略一沉吟,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周呈和绍原话里的不同,心里堵得慌。她确实到现在还是难以接受别人说周呈的不好,哪怕这个人是绍原也一样。甚至她有些难以接受,圈内的人一个个的都觉得周呈可怕。明明周呈是最好欺负的人。陈北脑子里又现出了那天他泛红的眼尾和微颤的眼睫,像是被她欺负惨了似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隐忍和克制。还是和高中一样,像颗银杏果一样清透,让人忍不住想无赖的亲亲他的眼睛再让他不要生气不要伤心。可是那天陈北强忍住了这个动作,第一次见到周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绍原,不要再提他了”,陈北回过神来淡声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伤害我的人。”绍原脸上难得的显现出些错愕,“你……”“我很确信。”陈北打断了他的话。说完她又觉得兴致缺缺起来,摆了摆手,“你是不是被刘兆宇带跑偏了?也这么八卦了?”“好”,绍原目光落在陈北的侧脸上,顺着她微微一笑:“不说了。”但是多余的话他却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出来——你是不是对他信任过头了?陈北从未在他面前甚至可以说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过自己对一个人的信任。她在过去的十年里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忌讳似的,把自己的弱点藏得非常好,任何可能被人抓住把柄的喜好从不轻易外露,好好掩藏。她好像什么都喜欢,又好像什么都不喜欢,令人捉摸不透。可她现在却脱口而出周呈是她最信任的人,甚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绍原眸光微闪,变得饶有兴味起来。他怎么觉得,陈北和这周呈的故事可能不止于此呢?-戏装的戏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这场戏戏迷看得过瘾开心,陈北和绍原陪着刘兆宇在这却坐得不太省心。刘兆宇并不是个看戏的材料,第一场看完之后就几乎想呼呼大睡,吵着闹着要走。可外头太阳太大了,陈北和绍原又向来守着看戏的规矩,轻易不离场,硬是令刘兆宇这个东道主陪了一下午,光厕所就跑了七八场,桌子上的糕点全被他一个人干掉。等到终于可以走的时候他仿若解脱。几个人刚刚到达戏台门口,遥遥的就见到了一道身影站在一旁,浑身紧绷到有些僵硬。陈北眯了眯眼,与站在门口的池苑对视一眼,刘兆宇也认出了他,挑了挑眉后隐晦的露出个好整以暇看热闹的表情。陈北花篮送完之后就忘了这回事似的,仿佛只是提起来坑一坑刘兆宇,可现在被正主找上门来了,刘兆宇倒要看看她怎么操作。池苑显然是特意在这里等陈北,他和她隔着点距离,对视良久才缓缓的诚恳的说:“陈小姐,谢谢你。”陈北却只极轻微的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掠过他朝自己的车走去。池苑嘴唇轻动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看着陈北的背影,眸光略暗。“瞧瞧,咱们北姐撩拨男人不是手到擒来?哪儿用得着被我带坏?”刘兆宇双手插兜的调侃道:“绍原哥你可是错怪我了。”绍原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陈北已经上了自己的车,墨镜一戴,任谁也看不出她的心思想法,悍马发动机的声音掩盖过了刘兆宇和绍原的谈话声,陈北降下车窗,朝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的池苑招招手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