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月的家世是新进宫中最差的,位分也是最低的,她虽巴结张晚瑶,但可不敢像杨泌雪一样与张晚瑶姐妹相称。
她有样学样拍马屁道:“长乐宫那位可没美人这么大的福气!别忘了她是个不能生的,假以时日,待美人诞下长子登上后位,这个后宫还不是您说了算?”
一连串天花乱坠的吹捧,让张晚瑶飘到了天上,不知天高地厚。
对啊,昨夜太极宫内只有她与陛下二人,谁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而旁人依照她今日路都走不动的惨况来推敲,自然觉得她是侍寝所致。
近日那些糟心事带给她的苦恼,全被这一时满足的虚荣抛之脑后。
杨泌雪甚至带了期冀,大胆问她:“陛下雄风如何?”
她问的,当然是男女之间水乳交融那点事。
这让张晚瑶怎么答?陛下究竟行还是不行她怎么清楚?
一来,她担忧此时倘若扯谎,日后杨泌雪等人真的侍寝时识破她,以此私下里取乐她;二来,她又怕说得含蓄保守了,拂了晏修的面子同样得罪于他。
思前想后,张晚瑶模棱两可答道:“怎么?杨长使这么迫不及待想着侍寝一事了?陛下究竟如何,看看我,你难道看不出来?”
看她?陛下九尺男儿,自然方方面面都是逸群之才。
杨泌雪和方心月的脸瞬间比熟透的虾还红。
……
张晚瑶“侍寝”一事的风声,还没传到长乐宫,祝思嘉只因炭火一事忧心。
朱雅空手而归,愁颜不展:
“婕妤,整个西京城的炭都被人买光了,各大铺子新进的还在路上,可那些都是被人预定好的,真是一点儿也不给咱们剩下。”
祝思嘉:“店家有没有说是谁买的?”
朱雅:“没有,我再三追问他们都守口如瓶,看他们的反应似乎是同一人要的货。其中一个掌柜的被我问得烦了,敷衍了我一句,说是个我得罪不起的贵公子订的。”
公子……公子……
祝思嘉如遭雷击。
莫非晏行也重生了?
漫天惊恐瞬间卷土重来,祝思嘉四肢乏力,差点坐不稳从椅子上跌落。
从她重生到现在,都没听说过他要去燕王府上门提亲的消息,更是听说了祝思仪十八岁生辰那夜,与他一刀两断的事。
结合此前秋猎的种种怪异之处,祝思嘉后知后觉,晏行,再也不是上辈子那个晏行。
她精心筹备了这么久的事,晏行只要随便设下一局,就能轻而易举毁了她的所有努力。
但好在她在皇宫,彻底逃离了晏行的掌控,一时半会儿,他的手伸不进来。
当务之急还是备炭救民一事。
祝思嘉强行冷静分析:“恐怕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予你,你得出一趟远门,去苗人手中买炭。”
“苗疆与蜀地边界接壤,而西京去蜀地只需短短半月。秦周齐三国冬日炭火一直都是自产自销内部供应,苗人无法在这条商路上来钱,因此多年不曾出口木炭至中原三国。”
“可眼下,咱们正是急需用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