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替江孤可惜。
“小郎君怪煞情趣,当罚。”莲卿嗔道,随即捉酒来喂。
曾追抬手挡下。
莲卿见其再三拂意,便将杯子一摔,侧身泣道:“小郎君当真伤人心,咱们姐妹若有出路,又何必自甘堕落,以声色侍人?”
近坐的两名女子忙上来哄劝,周围人也忍不住责怪起曾追来,说他不解风情,太过古板云云。
曾追本无意伤她,拱手赔礼道:“是我失言,还请姑娘恕罪。”
莲卿转脸却又笑了,“既要赔罪,光说可不行。”随后,另斟了一杯酒递给曾追。
曾追怕她再摔杯,只好接过,喝了。
谁知这一开头便停不住了,众人皆围过来敬酒,曾追挡得住一个,挡不住两个,一气被灌了十几杯。
“我不喝了。”他起身要走,却被几只手拉下,按在了位置上。
江孤并不劝阻,只支着下巴,卧在谢红杏怀里饶有趣味地看着。
又是几杯酒灌下肚,曾追只觉得胸口翻搅,似是要呕,忙捂住嘴,含糊道:“喝不了了。”
众人记着他方才那番话,哪里肯依,拉开他的手继续灌。
灌酒就罢了,有人竟越发的放肆,往他怀里滚。
这一滚却不慎按住了曾追肚皮,直将他按成了一个喷水葫芦,喷了面前人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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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呕!”这一喷便收不住,直将肚里的酒倒干净,才消停了。
周围也都消停了。
“对、对不住!”曾追擦了擦嘴,甩了甩头,眯眼盯着近前狼狈的人,怪道:“都说了不能喝,你们非要灌我。”
几声高亢地尖叫在曾追耳边响起,围在曾追身旁的人霎时散作鸟兽。
被喷个正着的人正是莲卿,她呆瞪着曾追,随后捂脸起身,扯着衣裙跑了。
这回是真哭了。
其余姐妹好些也遭了殃,匆忙收拾了东西,也跟着跑了。
“扫兴!”
歌伎们一走,其余客人也纷纷离席,拂袖而去,只留下江孤和曾追二人。
江孤仍旧自斟自饮。
曾追锤了锤脑袋,眼前混沌渐渐散去,看人总算不重影了。
江孤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考科举。”
“为什么?”曾追想了想,说道:“为了改变命运。”
“改变命运。”江孤笑了笑,“若是命运早已注定呢?”
曾追想起江孤道遭遇,不禁为之一叹,随后又道:“我记得你今早对我说,有一个人考了八九次都没有中榜。”
江孤脑海里闪过冯杪的身影,随即点头。
“由此可见,科举并不能改变每个人的命运,它只是人改变命运的一种途径而已。”
曾追眼前越来越清明,“此路不通,便换一条路,若还不通,则再换,总有一条是通的,它并非唯一。说到底,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只有自己。”
江孤眼中光影明灭,他幽幽叹道:“我真羡慕你,甚至有点嫉妒。”
曾追点头,“很多人羡慕我,也嫉妒我,这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