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长对人还挺好的,看谢桥长时间待店里,几次三番劝她早点回去休息。谢桥也不操为老板娘当牛做马、尽职尽责的员工人设了,她不在身边,她再表现也没用。租住的房间睡了六个女人,狭窄的空间仅放每个人的行李箱都够呛,再加上各自的鞋包,乱七八糟的东西,谢桥能待的地方就是自己那张和学校里一样大小的床。而且谢桥的上铺总把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挂在床沿边,坠下来的衣服导致谢桥即使坐床边还得避开它们坐。和谢桥房间隔了一堵墙的那间屋租给了一群男生。大夏天热得人受不了,谢桥这屋是女生,比较注意隐私,不敢敞开门透风,隔壁屋男生就不同了,一天到晚敞着门,一个个光着上半身在房子里来去自如。谢桥每次路过男生屋子都目不斜视,生怕从门口一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生活环境的拥挤和尴尬造成谢桥宁愿在外面待着,不到睡觉时间不想回住处。于是,谢桥在晚上闲逛时,又产生了利用晚上时间去夜市摆摊的想法。再卖儿童玩具肯定不行,一来没过年气氛促进家长消费,二来卖不出去的玩具她拿回去怕是没地方放。谢桥想了想,决定卖小成本的耳饰品。从网上进了货,支了个小箱子摆货,再摆个供谢桥坐的小板凳,摊子就成型了。沈商序知道她在夜市摆摊后,特意来找她。他从进夜市那条街起就开始左右张望,到了街尾愣是没发现谢桥的影子。沈商序返回去又仔细找了一圈,结果在一个卖女装的摊子和一个卖女包的摊子夹缝中找到了开着一盏小台灯,一张脸处在暗处的谢桥。“你怎么像过街老鼠一样。”挑这种偏僻的角落,生怕被人看到似的。夜市也是要收摊位费的,谢桥本来就是小本买卖,要那么大地方又没用,在女装和女包之间摆摊,只要有女生过来肯定会看到她的。谢桥懒得跟沈商序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讲这些抠钱门道,不爽地回了他:“要你管。”好在沈商序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看谢桥不高兴,及时转移了话题:“你戴的就是你卖的耳环吗?”谢桥为了更好地带货,特意把头发扎成左右两个小揪揪,把耳朵露出来,戴了自己打算主推的一个款式。“好看吗?”见沈商序问到,谢桥转了转头,让沈商序全方位地欣赏她的耳环。沈商序好歹被金钱腐蚀这么久,眼光不至于沦落到能欣赏廉价金属耳饰的地步,对于谢桥的提问,只能逃避似的咳嗽了一下没发表态度。谢桥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觉自己方才是在自取其辱一样,不客气地对沈商序说道:“走开,你别挡我摊位。”沈商序挪了下,站到了谢桥的身后:“你什么时候收摊,我送你回去。”谢桥不知是在和他怄气,还是不想回去,没理他。沈商序踢了踢她坐的小凳子:“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谢桥扬了扬头上的小揪揪,又丧气地垂下去:“……我今天还没开张呢。”“你是要开张才能走吗?”“不开张我今天摆摊不是白摆了吗?”沈商序没再劝她,靠在旁边卖衣服的面包车上等了等。看着谢桥在前面对来往路人望了又望,竟没一个人为她停留。沈商序不耐烦地挠了挠额头,打开手机找到高中同学群。「现在有人在这里吗?」在群里发了消息后,沈商序又发了定位。没过多久,一个过去经常巴结他的男同学私聊了他:我二舅在那里贴膜。沈商序:可以让你二舅帮个忙吗?二十分钟后。谢桥支着下巴,正看着远处发呆时,一个身材臃肿的光头大叔闯进了她的视线中。那个大叔的架势就像是找人掐架找不到人一样,茫然且气势汹汹站在原地左顾右看。谢桥跟着他看来看去,一不小心和大叔对上了眼。如鹰隼盯人一样,大叔牢牢锁定了谢桥。谢桥心里开始打颤,难道这人是地方恶霸,见她一个小姑娘在摆摊想欺负她?谢桥忐忑地看着光头逼近她。“你这怎么卖?”谢桥误以为光头大叔要掀翻她的摊子来个下马威时,大叔反而蹲下去瞅她卖的耳饰。“十块钱三对。”谢桥报出了价格,大叔看了又看,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谢桥机灵地问他:“您是给谁买的?”“我侄子。”“……”谢桥有点懵,但很快便谴责起自己少见多怪。大叔的侄子可能有异装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