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伸出手,他的手心里,是几盒药,普萘洛尔、利眠宁——这些都是缓解焦虑、肌紧张、心律失常等生理反应的药,简而言之,是可以有效缓解恐高症状的药。1两个人无言对望了一会儿,周映安轻轻地笑了一声:“别告诉林心。”
她接过药。
周映安:“其实我的恐高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你看,我这次伪装得特别好吧,没有一个发现异常。”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没有在关注我。”女人低下头,叹息一声,带着一点脆弱。眼前的人,脆弱无害,善良真诚。可偏偏就是眼前这个人,做出了那么多鬼域伎俩。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景衍的眼睛里翻腾起探究的目光。但她又迅速抬起头:“但还是要谢谢你,景衍。”景衍把自己眼睛里的心思藏得很好:“没有关系,是我应该做的。”
来到云城的第三天,三个人又保持着之前的相处模式,勉强算是相安无事地结束了第一次节目录制。刚一到达机场,林心就十分夸张地往旁边撤了一步,和周映安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天堑。林心:“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周映安:“可是,今天飞回江市的班次不多,能在两个小时只能登机的只有那一班。”
林心:“那你坐那一班,我坐下一班,不过需要等几个小时都没有关系。反正我不要和你坐一班航班。”
身边的助理有些急了:“心心,你今天晚上十一点还要去录一档节目,大概要录到凌晨三四点呢。如果这么晚回去,你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啊。”
林心:“无
所谓,在机场里补觉也没关系,实在不行,就不睡了。”
苏星言捏了捏鼻梁,好友林心就是有时候过于任性,而且又非常执拗。
这下场面就有些僵住了。
“是我忘了,”周映安忽然打破了尴尬的场面,“我今天不急着回江市,我要先去一趟江市附近的湖城办点事情。很遗憾,我们本来就坐不上同一班航班。”林心双手环抱胸前:“哼,我不觉得遗憾,反而觉得再好不过。”
周映安依旧是温柔地笑着。
站在林心身后的苏星言,看着周映安。
瞬间,他似有所感,对上了一个男人打量的眼神。
没记错的话,林心有和他说过,那是周映安的贴身助理,叫做……景衍?这个男人身材高大,看上去更像是周映安的贴身保镖。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小白兔和护着她的大狼狗。
被景衍审视着,苏星言心中莫名起了一些不服输的念头,他不撤走眼神,也是直直地看了回去。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地碰撞。
周映安:“好啦,那你们就去登机吧,千万别误了时间哦。我去那边的登机台,不用担心我。”
林心骂骂咧咧:“知道了知道了,我是三岁小孩吗?——不对,你说谁关心你啊!”
两个男人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等其他人都走后,景衍说道:“小姐,现在需要我现在去订两张湖城的机票吗?”
周映安:“嗯,麻烦。刚刚那个情况,我那么做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湖城的这个行程只是刚刚突然出现的而已。
景衍都有些弄不明白周映安,之前暗地里给林心使绊子的是她,现在各种委曲求全,哄着林心开心的也是她。
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
周映安:“对了,只用订一张就好。这次只有我去,你回江市等我。”迎上景衍的目光,周映安说:“我想去湖城拜访一下程夫人。”景衍心头微颤了一下。程夫人,正是周映安未婚夫的母亲,她的准婆婆。
周映安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四个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女人们打牌九,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女人穿得最为考华,还很夸张地围上了一个貂皮大衣。管家欠身,周映安微微点头:“麻烦了。”
管家走到貂皮大衣的女人身侧,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女人抬起头,扬起笑容:“安安,你来啦!”周映安:“是啊,打扰阿姨啦。”
程夫人走上前,亲热地把周映安拉到身边坐下,“笨小孩啊,早晚要做一家人的嘛,那么见外。”其他三个女人也十分热情:“就是呀,早晚安安要进门嫁给阿风的啦。”
“叫什么阿姨,要叫妈!”
“好久不见安安咯,不如我们杀几局?”
此话一出,其他两位女人的眼睛亮起来:“对啦,和安安吃过几顿饭,从
来都没打过牌的啦。”
程夫人笑骂:“你们真是好好人啊,尽抓着安安欺负。”
周映安:“阿姨,我没事的,既然几位阿姨开心,那我就来玩几局?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嘛。”“对对对,安安这话说的对!”“老程,你看看你儿媳的格局。”
程夫人:“好,那就安安来打,赢了算你的,输了我来补。”
周映安扬起一抹浅笑,看上去特别像一只误入猛兽之间、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一个小时后。
周映安脸上依然挂着纯良无害的浅笑,只是身侧已经堆了一叠筹码其他女人真是目瞪口呆。“老程,你这儿媳妇好犀利啊,简直赌神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