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江南笑话他:“又没问你,你蹲人床底下看啦?”
封如故镇定道:“我是床上那个。”
燕江南差点把墨笔拦腰掰断。
不过身为医者,她也算是见多识广,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问:“这位……对,如一居士,今年贵庚啊?”
如一以为这和疗毒有关,顶着一张绯红面颊面无表情地作答:“二十有三。”
她又问:“打算还俗吗?”
如一:“……”
她问:“还俗后打算留头发吗?”
封如故从后面踹了一脚她的凳子。
燕江南说:“干嘛?我就问问。”
燕江南又问如一:“是不是我家小师兄勾引你了?”
如一:“……”
“我这小师兄啊,头看到脚,风流向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燕江南总结道,“说白了,就是骚。你涉世未深,怕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可千万不要被他骗身骗心啊。”
常伯宁在旁边忍不住笑:“江南,莫要欺负如故了。”
燕江南叫了起来:“我哪里有欺负他?不过说句事实,师兄你又拉偏架!”
“师兄”二字,隐隐触动了如一心弦。
封如故跟着喊冤:“天地良心,我待大师是一片赤子之心,毫无亵渎之意啊。”
“你不亵渎,怎会勾得人家动了凡心?”燕江南嗤了一声,“况且,由蚀心蛊转化的情蛊……”
封如故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语音中仍是调侃,眸光里却含了点别样的东西:“数你话多,专心看诊。”
燕江南望向封如故。二人自幼而来的默契非同一般,她长睫一动,示意自己知晓了。
……蚀心蛊转化的情蛊,只对有情之人的心中之人才作效。
而自家的小师兄,似乎不想让小和尚知道这件事。
燕江南重新坐直,提笔沉吟片刻,在纸上写出几样灵药,注明用量,又将作储药之用的药秤晃了两晃,在药铃摇动间,取了三丸药,连同方子一并交与如一:“去寻这些药物,加三碗水熬为一碗,每日饮药汤三次,喝上三日,蛊虫自会被药力消解。这三丸药能暂时抑制蛊虫的活动。尽快寻药、拔除蛊毒罢。”
如一接过丸药:“多谢燕道君。”
燕江南摆摆手:“免客气。”
那边厢,常伯宁惦念着封如故身体,带他去休息,燕江南留下,叮嘱了如一一些用药的注意事项。
如一望向闭合着的门扉,定了定神,道:“燕道君与云中君关系笃厚,可为何要叫云中君‘小师兄’呢?”
燕江南答道:“他比我小上两月。”
如一点一点头:“燕道君称呼我义父‘师兄’,不知义父与燕道君年岁相差几何?”
燕江南动手收拾药秤,淡淡道:“那是在人前,人后我也叫他‘小师兄’。”
“为何?”如一还想着燕江南那声“师兄”,不肯释怀,“义父的年岁比燕道君要大些吧?”
燕江南一乐,点了点自己胸口:“论心上的年纪,我可比他要大两年。”
……
嘱咐心有疑惑的如一多休息后,燕江南掩门而出,寻了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