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皱眉,“首辅大人没说?”
“没有。”
“你连个准信都没得着,回来干什么!”苏瑞一整日悬着心,看上去老了好几岁,“你知不知道,为了送你去锦云巷,我花了多少银子给中间人!”
“你现在跟我说不知道?”
苏潋晴看他气急败坏,破碎的心如又灌了冷风,四肢百骸都冷得发抖。
她杏眼全是寒冰,“要不舅舅亲自去一趟,看能不能讨首辅大人欢心。”
“你···”苏瑞一怔,没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苏潋晴居然会反嘴?
还有她看过来的目光有很陌生,她又道,“舅舅害怕什么?天子脚下,首辅大人亲自查案,怎么会有错漏。”
“您急成这样,反倒让人怀疑了。”
“胡说八道!”苏瑞一噎。
回到房间,丫鬟清洛知她难过,趁她沐浴的功夫,叫人进来把大婚的东西都撤了。
事实上苏潋晴早想明白了,难过悲戚有什么用,该流泪的绝不是她!
她之所以泡了很久,是因为想不通江首辅这人。
他性子阴晴不定,前一秒压着她剥衣裳,后一秒却为她处理伤口,不但没罚她不敬,更是亲自给她披了衣裳让人护送回来。
他还说,“往后有难处来私宅找本官。”
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没有碰她,还答应了她的请求,且没提怎么报答。
算了,她现在这情况,哪还有心思琢磨首辅大人的用意。
再坏,也不会比苏家人更坏。
清洛迟迟不见她出来,小心翼翼道,“小姐,奴婢找了伤药,您手上的伤虽不严重,可不上药会留疤的。”
苏潋晴看了眼伤口周围干涸的药渍,仿佛又闻到淡淡的沉水香,心思莫名乱了。
她皱了皱眉,撩起水花冲掉江晏舟留下的痕迹,“知道了。”
清洛为她擦干头发,苏潋晴吩咐道,“母亲留给我的东西,陵川的铺子和田产都变卖了,京城七间铺子,这么多年都是舅舅在打理,你明日把账本收回来。再看看铺子里母亲的人还有多少?”
“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不怪清洛疑惑,这么多年,苏家虽按月给苏潋晴交代生意情况,也没短缺过银子,可也仅仅是够用,多的没有。
清洛以前怀疑过,苏潋晴也未必不明白,只是身在屋檐下,又都是一家人。何况嫁给苏景昭后,这些东西早晚也是苏家的,便没计较。
苏潋晴双手捏拳,“从前是我有眼无珠,豺狼当宝。往后,他们休想再碰半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