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谁也没想到季月欢的胆子会这么大,连南星的嘴巴都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祁曜君脸色黑沉得吓人,他还没这么被人下过面子。这季月欢莫不是恃宠而骄不成?都没侍寝呢就嚣张成这样,往后还得了?“放肆!”这么想着他也就怒喝出声。就在祁曜君寻思他为了一个季家这么忍一个女人究竟值不值当的时候,季月欢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那话有点儿歧义,她挠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一个宫人而已,应该不至于劳皇上您的大驾吧?”所以跟信不信任他有什么关系?祁曜君:“……”尴了个尬。他还真打算给她安排人来着。但现在季月欢都说不至于了,他还能上赶着说他就是这么想的吗!他可是九五之尊!干不出来这么丢人的事儿!祁曜君恼怒,拂袖离去。正好又遇上端了药回来的冬霜,祁曜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冬霜被吓得不轻,端着碗的手都在抖。“小、小主,皇、皇上怎么走了?”季月欢也莫名其妙呢,转头问南星,“所以他干嘛来了?”南星:“……”南星回想了一下皇上来的经过,挠头:“小姐……有没有可能,皇上是关心您,所以专程来看您?还有方才宫人的事儿,皇上是真打算插手的?”不得不说南星确实是有脑子的,已经无限逼近真相了。只有季月欢翻了个白眼,又躺了回去,“关心我?我看是折腾我来了。”她躺好好的,非把她叫起来,不知道什么毛病。至于宫人,随便吧,爱插手就插手,不插手拉倒,反正她一个快死的人,还在乎身边多个眼线?眼线才好呢,说明她离死更近了一步。冬霜不明所以,只是见季月欢又躺回去,赶忙道:“小主,该喝药了。”又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季月欢叹口气,默默爬起来一饮而尽,随后起身便要往殿内走去,冬霜一看就知道主子是要回床上睡觉,连忙拉住她:“小主,您要不去跟皇上认个错吧?”冬霜想起方才皇上那难看的脸色,都替自家小主捏把汗,小主都不害怕的吗?居然还能睡得着?“我错哪儿了?”季月欢莫名。“这……”冬霜哑然,真要讲理的话,小主确实谈不上错,可……在这宫里头哪儿有什么道理可讲?皇上是九五之尊,惹皇上生气那就是错,这种时候认错就对了,毕竟总不能挑皇上的错不是?冬霜把这些一说,季月欢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咱皇上是明君。”永昭帝诶,当初季月欢为什么能被这本书吸引,不就是男主人设好么?作为一鸭悠笔下最深明大义、明辨是非的君王,要是能为这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跟她计较,那可就崩人设了。而且在知道原主的背景之后,季月欢就知道皇帝短期内不会动她的。按原着最开始的剧情,永昭帝作为大曜的第二任君主,其实地位并不稳固。他的父亲在乱世中建立大曜,勉强平定天下,但表面的和平之下是暗藏的波涛汹涌,丞相魏钦章野心勃勃,男主弟弟也对男主当上皇帝不满。朝廷内的武将是跟随先帝打江山的开国元勋,各个心高气傲,倚老卖老,觉得祁曜君年轻气盛挑不起大梁。文臣要么是先帝身边的谋士,要么是前朝弃暗投明的重臣,各个动不得。世家割据不说,另有当年散落的部分起义军不想归顺,盘踞一方,自立为王。周边还有小国虎视眈眈,整个大曜内忧外患。而原主一家各个都是良才,原主父亲就不说了,工部,那可是收拢民心的好地方。光看她爹倒腾出的曲辕犁就让祁曜君在民间的呼声空前高涨就知道了,就凭这个,祁曜君也不会动这个造福了天下百姓的大功臣,不然岂不是寒了农民的心?她作为功臣之女,当然也跟着沾光。另外她三个哥哥,一个从军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各个年轻有为,最重要的是在朝廷毫无根基——你说他们爹?别闹了,工部那破地方算什么根基?所以只要他们哥哥们足够出息,祁曜君肯定都是要重点培养的,毕竟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自己人。季月欢猜原主的死其实也有季家发展过快的一个原因在,柿子挑软的捏,季家眼看着个个都不好惹,她这个菜鸡可不就炮灰了吗?她只是奇怪,照理说这么牛逼的一家子不该在原着里一点笔墨都没有,就比如季书棋倒腾曲辕犁这事儿,好歹给男主涨了声望,怎么也不算小吧?可季月欢竟然没什么印象。而且原着前期季书棋就只出现过几次,每次都是寥寥几笔带过,只知道是永昭帝的人,为人忠厚老实,办事牢靠。不过这些疑点季月欢想了想便抛诸脑后了,毕竟原着没完结,指不定季书棋是埋的一个伏笔,作者还没来得及揭开呢?很久以后再回想起来,季月欢只觉自己此时简直单纯。布局之人早早就露了破绽给她,偏她傻傻看不见。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季月欢只需要分析出目前原主的背景于她有利,祁曜君只要智商没出问题,就不会太跟她计较就是了。冬霜:“……”这下冬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劝下去那不就是说皇上是小肚鸡肠的昏君?她哪里有那个胆子。季月欢看她纠结,无奈又补了一句,“而且我刚为了给你俩解围,在他面前装得都起不了身,这会儿再追出去那岂不是证实了我欺君?罪过不是更大了?”冬霜一拍脑门儿,“对哦!”见小姑娘想通了,季月欢心安理得地回房间躺着去了。倒是出了洛悦宫的祁曜君在上步辇前,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乌漆嘛黑,除了提着宫灯追过来的崔德海,不见任何人。祁曜君:“……”:()宠妃她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