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弟弟要你帮忙,你当哥哥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吧,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
陈知洋不在家,屋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味道。
客厅的灯没开,昏暗的光线里方知安嘴角扯起一点笑,他对陈建伸出手,说:“手机给我,如果你想要钱的话。”
陈建刚听见手机两字就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裤兜,他原先不想给,但一听见方知安说了钱,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你说真的?”陈建问。
方知安看着他,神色平静:“给我。”
陈建闻言脸上一下就松了神,他把手机递过去说:“行,你这话我可听见了,还算有点良心。”
方知安拿到陈建那个老旧的手机,看也没看就一划屏幕,他知道陈建不喜欢设置密码。
手机一打开,微信的联系人就这么大喇喇地躺在方知安面前。
陈建好友微信好友不算多,方知安只扫了几眼就看了自己那些同学的聊天框,其中每一个陈建都发了消息。
方知安记下那些人名,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这些联系人悉数删除。
陈建在旁边看出了不对,但方知安的动作太快,没一会儿那些就被他情了个干净。
“小兔崽子你干嘛!你拿老子手机到底干嘛?!!”陈建黑了脸,阴沉地看着方知安。
方知安下巴微抬,避开陈建的胳膊,直接把陈建的手机砸到了沙发上。
曾经的儿子在父亲面前没有反抗之力,但现在,方知安看着比他矮了一截陈建,说:“你如果还敢再去找我身边的人要钱,那你和陈知洋以后都不要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你什么意思?你刚才还说要给钱,你想反悔?”陈建顾不上手机了,听见钱这个字就理智全无。
他说着就要上去攀扯方知安,但这个常年抽烟酗酒的男人连走路都摇摇晃晃,方知安根本没给他碰到自己的机会。
他没有一点留恋,直接转身走出了这间压抑的房子,“这个月的赡养费我倒是还没打,当然,你如果还要继续下去,我以后都不会再打。”
“你也可以去告我,”方知安心下是出奇的平静,“如果你还拿得出和我打官司的钱的话。”
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就他对陈建这个人了解,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完全做绝,这个男人就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果不其然,陈建一面顾虑着那点赡养费,一面还没忘当时那些陌生人对自己的威胁,只得把尾巴夹起来做人。
“好你个兔崽子,算你狠,”陈建双目圆睁,“对老子对兄弟都不留一点情,谁能有你白眼狼!!”
方知安任凭他发泄辱骂,不以为意。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现在这些比起以前,完全算不上什么。
“嗯,你说得对,”方知安离开前最后看了他一眼,“再见。”
视线被撑开的黑伞遮挡,方知安的脚步不断加快,几乎是摒着一口气走出了狭窄的巷道。
他实在不想在这里过多停留,跑到路边直接打车回了云湾。
他步履匆忙,带起了一阵风,旁边的雨丝被卷进来,悉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方知安到家的时候大概四点,他原以为霍觅还在公司没回来,没想到打开门却看见霍觅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方知安这会儿语气愣愣的。
霍觅没转身,自然也没看见他身上狼狈的模样,答道:“晚上我要去加个班,回来可能有点晚,所以想先和你吃个晚饭。”
“学长,这个有些我不太会,还需要你——”
霍觅话说了一半,方知安就从背后抱了上来。
细微潮湿的感觉通过布料传递,被方知安抱住的霍觅却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倏地变轻。
方知安忽然觉得有点累,身上湿乎乎的,他不想过多思考。
现在靠在霍觅身上很舒服,暖和干燥,宽大坚实的后背,感觉可以一整个埋上去,方知安侧过脸,贴着霍觅,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抱着。
“你身上怎么有股牛奶的味道。”
“……我在做,奶油蘑菇意面。”
“好香。”
霍觅的身体更僵了,他放轻声音问:“学长,你是喝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