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贺宴立马出戏,见好就收。
眼明手快地取过桌上的精致包装,拆开,递到她面前。
“姑奶奶,快吃!新鲜出炉的福记,我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买到的。”
宋星安瞥他一眼,伸手取了一块。
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好吃到眼睛都眯了起来。
但宋星安还是没有绕过那一岔:“你是来帮着他们说服我的?”
段贺宴嘴里包着两块,一听,惊得连咀嚼都不会了,含着软糯的糕点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我永远都是站在姑奶奶这边的。”
宋星安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各色的小吃上。
随手挑了个鸭脖拆开包装啃了起来。
没说信不信。
段贺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
端起桌上的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水,几口下肚。
等缓过一阵,他又笑着开口:“我只是觉得,出国深造好啊,你看晚晚不也出国了嘛,还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再说……”
宋星安没有情绪地瞥他一眼,段贺宴立马闭嘴,也取了一根鸭脖啃。
一时间,鸭脖的香味弥漫在客厅。
宋星安弯腰捞过遥控板,打开了电视。
叽叽喳喳的对话声从电视机里传出来,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宋星安啃着她最爱的鸭脖,却觉得有几分食不知味。
脑海昏昏沉沉的。
一下是她爸打来通知她三个月后出国深造的电话,一下又是她写下的好几十篇报道,主编威胁她的话。
高考完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想报传媒专业,以后去当个记者,深入山村。
她想像林阿姨一样,做个有力量的,对社会有用的女性。
但家里极度反对,甚至搬来了她奶奶。
她闹绝食闹了三天,最后在看到奶奶那张写满了沧桑的脸后,屈服了。
她抱着奶奶哭了很久,不知道是在为了什么而哭。
到底是因为不能当一个记者,还是自己面对黑暗时无能为力的绝望。
十七岁的宋星安不知道,二十一岁的宋星安不愿意知道。
那次之后,双方各退一步。
她按着家里的期望读管理,家里不再管她,任她搬出宋宅,一个人住。
她在四年里,尽力学习,不让宋家丢脸。
也在课外时间中,去追逐自己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明明毕业后就差一步。
那股无力还是将她打倒了,逼她承认她只是个普通人,改变不了这么多年来的“传统”。
她不过是有个好出身,投了个好胎。
她改变不了现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