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跟着这个赤衣暗卫,竟然都没被他发现,莫喜不由得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她可真是个隐匿身形、跟踪探查的小天才!
不料,刚刚夸完自己,走到滁州城的前门大街时就跟丢了。明明那人穿着赤色衣衫,在人群中应该很显眼才对,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也罢,来都来了,那就自己找吧!”莫喜自己安慰自己。
她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七转八拐,也不知走到了哪,挠挠头不知路在何方。
突然,一阵异香涌上她的风池穴,直冲天灵盖!是包子味!
她为一家包子铺停下了脚步,探过头仔细嗅着空气中的面香。
已经走了好远,现在腹中空空,真是饿极了,偏这包子铺老翁刚掀开一炉整好的包子,各个热气腾腾,肉香四溢。
包子铺老翁看她驻足,上前热情招呼她:“来一个不,姑娘,我这啥馅都有,应有尽有,要啥馅的?”
莫喜的小手已经掏进了钱袋子,准备付钱了。
只听老翁的背后“哐当哐当”上面几层蒸笼都摔在地上,白胖胖的包子从蒸笼里掉出来,有的沾上了尘土有的破了馅。
竟是有个小孩站在一堆散落在地的包子圈里正举着大馅肉包子啃得香。
卖包子的老翁气不打一处来,拾起那夹包子的木夹子就要上前抽打小孩。
“别打,别打!”
忽听一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气喘吁吁跑到近前来,看这翻倒一地的包子也猜到了事情大概。
她连忙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包子铺老翁这才肯了事。
“姑娘,唉,只剩茴香,豆角,韭菜和猪肉的了,你看你要什么馅的?”老翁转过身来问莫喜,笑脸相迎,生怕到手的客人飞了。
看到那女子的脸,莫喜也无心买包子了,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拥住她,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流。
晏醴刚才一只手牵着小九,一只手忙着给包子铺老翁收拾残局,没注意到这女子是谁,不过她只感受这熟悉的温暖的怀抱,就知道她是莫喜。
莫喜的脑袋搭在她肩上一阵阵抽泣,小拳头打她后背,边带着哭腔叫着她。
“姊姊,姊姊……”
晏醴一只手牵着小九,只能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拍她后背,安抚道:“不哭,不哭,还是个小孩子呢?”
姊妹俩久别重逢,在状元街的沿街小学堂里坐了下来。
“话说,南阳军不是早就拔营了,你怎么还在这?”
莫喜告知了晏醴南阳军奉命剿匪之事,晏醴不由得心底一寒,原来匪患已经如此严重了,沉沦山离他们也不算远,一旦发生祸乱,匪徒必定下山四处抢掠屠戮,滁州城怕也逃不了。
莫喜看着晏醴怀中的小九,惊骇得说不出话,她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孩子的父亲是?”
晏醴指了指正在书画摊指导孩子写字的齐钰。
莫喜道:“奥,是个教书先生啊,挺好的,看着儒雅又随和。”
看她欲言又止的神色,晏醴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莫喜掩住口型,语重心长道:“姊姊,虽说教书先生儒雅是好,又有学问,长得也俊俏,可你也不能单看美色和营生就评判一个人吧,虽说他都符合咱们之前讨论的那些择偶标准,但是你们才认识多久啊?总要慢慢了解才知道他值不值得托付终生呀!你一声不吭地离营不会,不会就是为了他吧?”
晏醴噗嗤一笑,原来莫喜是误会齐钰是他夫君,小九是她孩儿啊。
她笑的合不拢嘴,勉力控制住嘴角解释:“什么呀!我只是借住在齐公子家。”
晏醴与莫喜讲了她离营的原因和在滁州城的经历后,莫喜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
莫喜握起晏醴的手,犹豫道:“那么,姊姊,你以后要定居在滁州城吗?”
晏醴拍拍她的手背道:“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去沉沦山采来药草治好小九的病,再找到我要找的人之后就会离开这里,也许会回来,也许再不会回来。”
闻言,莫喜抓住了重点:“沉沦山?可是,一旦南阳军放火烧山,沉沦山就只剩一片碎屑灰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