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岁颐深呼吸:“不是必死,也就是说还有机会。我要尽快进宫护驾。”
金铃被紧张的气氛感染:“殿下,那咱们现在就去?”
“现在进宫是自投罗网。要等到小怀姑娘那边将信号递出,敌人心生畏惧,我们的行动才有机会。至少还要一个时辰。”
虞榕迅速理解了状况,跟上思路:“低等士兵可能并不认识军中令牌,算上层层上报的时间,还要多算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叛军会不会主动采取行动?说不定,早已有人暗中追踪你的行踪了,就守在飞燕巷。”
“只能赌。赌羽林军依然掌握着京城,对手只是迫于陛下突发意外,不得已采取了行动,还没有一手遮天的能力。
“兵力有限的情况下,她们一定想待我回府再行动,将我和公主府的亲兵一起困在府中,最好给我扣上一个罪名——通敌谋逆之类的,一箭三雕。等时间到了,我要先回府一趟,亲自将火点燃,在冲突最激烈的时候,由西大军的消息泼下冷水,才能给出最大的震慑。”
邵岁颐尽力回忆着游戏的细枝末节。这个赌并不是全无把握,关于皇帝的异动,她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游戏要讲究可玩性,为了加快游戏进度,多半不会让玩家真做五十年太子,尽量在壮年时就登基。
那么皇帝在此时会出问题就是硬性需求。但多半也是有预兆的,不会给玩家措手不及。
邵岁颐从沉思中回归现实,却见虞榕看着她,见她回望过来,又不经意地扫过一旁安坐的裴识夜。
索性还有时间要等,邵岁颐清清嗓子。
“忘了给你们介绍。虞公子,这位是司天监的裴识夜裴大人。”她又转向裴识夜,“裴大人,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虞榕。”
闻言,裴识夜淡淡道:“我从前听说过虞公子大名。”
虞榕一怔,苦笑:“身世飘零,前尘往事都无需再提,幸好得长公主搭救。如今,我只是长公主的人。”
裴识夜不言。
虞榕继续说道:“今夜真是多亏了裴大人送信,多谢。此行危险,大人消息既已送到,可要回去?”
“不必,待会长公主进宫,我带她走司天监的入口。我也要进宫去,或许能帮上老师的忙。”
邵岁颐看向裴识夜:“你和蔺大人是师徒?”
“是。我幼时便被老师收养,不仅是师徒,而且有养育之恩。”裴识夜正色。
邵岁颐不好置喙,叹了口气。
……
此刻,禁军已经撤退,马车从公主府出发,一路疾驰至司天监停下。
裴识夜下了车,却见邵岁颐依旧安坐车上。
“殿下?”
“你回去吧,我这就走了,”邵岁颐说道,“府中一闹,对方没有精力再跟踪我们了,你此时下车,应当安全。”
“殿下不进宫了吗?”裴识夜长眉又皱起。
“要进宫,但我并非司天监官员,此路守卫必定不放,你们也不必为我强出头。我得另寻他法。”
“……方才在飞燕巷,殿下明明计划随我一起的。”
邵岁颐无奈地笑笑:“方才没想到,刚刚才反应过来,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抱歉,没法带你进宫,不过今夜,你还是不要去了。”
“不是没想到,是不想提,为的是安那人的心吧。殿下不愧为人赞一句多情。”
“……今夜多谢你,若来日还有机会,我也许你一个承诺,无论何事,我必定答应你。情况紧迫,告辞。”
马车辘辘驶远,裴识夜低头,怀中手炉尚还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