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孚见了礼,把这次外出之行的结果说了一遍,皇帝一直轻松的神情不见了,“这么说,堂堂一个府尹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
“差不多是这样,洛阳周家在那里扎根太深,可以说半个洛阳城都和他们府里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另外半个洛阳城还和他们连成一气,朝庭派去这么一个钉子自然会被架空。”
皇帝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弟弟,“好像在你的意料之中?”
卫孚也不讳言,“喏,不止洛阳,依臣弟估计,只怕其他地方也差不多是这情况,只是可能没有洛阳府城这么严重。”
“难怪你要亲自跑这一趟,辛苦了。”这么大冷的天骑着马在外面奔跑可不是轻松的事。
“和以前比起来,这哪算辛苦。”
皇帝瞪他,笑骂道:“臭小子,你这是在提醒朕过的那几年苦日子吗?”
“臣弟这是在提醒自己,不管如今如何,比起那时候都已经是太平安乐了。”在军营那几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过的死人,吃过的苦一点也不少,虽然他被护着,有些事也不是看不到的。
皇帝当然更不可能忘记,叹息了一声,“是啊,那时候睡觉都得睁一只眼,到现在身边能睡的人也只有皇后,初建朝时,被朕在半梦半醒时杀的女人都有好几个,杀意根本控制不住。”
就是因为经历过那些,所以他只想安安稳稳的,不想再有战争,当年为了护卫他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
卫孚沉默了一会,转开了话题,“皇兄,古今书局的柳卿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前几天的朝堂上还有人上了一折子,参王涛宁的嫡子把那书局给烧了,严宽和上的折子也证实了这事,朕实在想不明白,王涛宁这么一个聪明人,怎么会有一个那个不醒事的儿子,这不是把把柄自动送到别人手里吗?”
“那皇兄准备怎么处理?”
“暂时压下了,这朝堂上已经是锅沸水了,不能再加东西进去,柳卿那里我会让严宽和去说和。”
“臣弟也是这么想,进宫之前臣弟已经去了一趟柳卿那里,看那柳卿的意思也没打算现在追究,他是个聪明人,可惜志不在朝堂。”
“哦?”皇帝稀奇的看他一眼,“难得见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和那柳卿很熟?”
卫孚适当的坦白,“喏,臣弟去过几次书局,也送了些书进去,柳卿那性子很有些难得,为人处事坦荡得很,没有那些弯弯道道,臣弟很是喜欢。”
“你这么一说朕都有几分兴趣了,有时间带朕也去那书局看看。”
卫孚笑,“皇兄,您忘了吗?书局烧了。”
“……”皇帝横他一眼,“当朕不知道他在重建吗?倒真是个有心人。”
看皇兄对那书局来了兴趣,卫孚便把自己易名和柳卿相识的事说了说,再把今天两人的交易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他本来就只打算把最小的那两个送去,所以也不担心皇兄会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