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小声安慰自己,“对,没错,凡事要往好处想。”
说罢,一步并作两步,捏着鼻子进了那埋粪之地。
晚月柔和,殷景消的身影融进浓墨,他先是环视四周,接着不知突然抽什么疯,猛地向身后看来。
岑蕖始料未及,但还好她较为激灵,当即一个卧倒,仗着夜色沉沉,匍匐至一处巨石后,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啊,死小孩儿,真吓人呢。
夜间冷风习习,岑蕖背靠巨石,凝神降低自己泯乱的气息。
还好,小邪魔道行尚浅,只狐疑一瞬便扭头朝前走。
岑蕖从巨石后悄悄冒出头,决定就以此为根据地,监视这邪恶小孩儿的一举一动!
“人造沼泽”周围湿润,生有茂盛杂草,掩盖住过于浓郁的复杂气味,算得上是有功之草。
而此时此刻,岑蕖亲眼目睹了小邪魔蹲在那杂草边上,薅下一株两叶草,小草颤颤巍巍,两片叶子分开,羞答低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殷景消此行是来雾都山采双生草的。而双生草,古书中曾记载过,这种草会于夜晚月光最盛之时,同在一根茎之上生出两片相衬的叶子,正因此,名曰双生。
而眼前,殷景消手中的那株双叶杂草,不是行家人,乍一看,似乎真的看不出区别……
若是让岑蕖道个所以然,她也说不出来,毕竟没见过真货。
所以,他这是要鱼目混珠?
粪坑拔草,夺笋呢。
“完蛋,现在彻底乱了,殷景消根本没按剧情走,他没有去雾都山。”
岑蕖瘫在巨石后,有些怀疑人生。
“事在人为,先别慌,我们冷静下来想办法,不管怎样,必须让他登上雾都山!”
“那我也不能把他绑上去吧,这不是更离谱吗。”
岑渠正与品花宝典在识海中激烈交谈,过于全神贯注。并未注意到殷景消在看向她藏身的巨石时,那一扫而过的眼风。
她的气息,熟悉的深入他骨髓。那可是他的良药,他怎么会感受不出来呢。
至于她为什么会跟踪他,殷景消了然,冷冷一笑。
不过是想打开时光镜罢了。
这一世,他意已决。
其实,殷景消很想告诉她,别挣扎了,就陪着他在这无间地狱沉沦吧。
等到海枯石烂,等到一切真相大白。
等到那时,她会不会,会不会……也开始理解他。
“绑什么绑呀,根本不需要。
只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他骗上去。那小邪魔去了雾都山,还愁不会将鬼招来?到时候一切都会变的简单,哈哈哈,我真是想了个好主意。”
“骗他上去?”
岑渠逐字咀嚼,从先前的不解到恍然大悟。
是呀,骗他上去,落地成盒。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此招虽笋,但胜算却大。
没有比眼下更糟糕的境况了,坐以待毙才不是岑蕖的作风,为了回到两千年后,什么办法她都要姑且一试。
等到殷景消带着那株滥竽充药的“双生草”走远。
她也从巨石后连滚带爬的爬出来,拍掉身上的泥巴,望着一侧被浓雾笼罩下的雾都山,眼神坚定。
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品花宝典感受到岑蕖那似乎是打了鸡血的状态,弱弱问了句:“话说,这位壮士,你这是有何打算?”
岑蕖抬手遮住眼前月光,瞭望远处的雾都山顶,徐徐道:
“既然他偷梁换柱,那我便来个瓮中捉鳖,返璞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