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动作下意识顿住,常景好稳住心神,转身看着某人,问:“裴大人为何在此?”
裴佑之环臂,手中卷起的薄书在肩头随意敲着,温声笑道:“三小姐呢?为何在此?”
“你猜。”
常景好说着便绕开他,想往前走。
面前忽然横过一卷书,阻拦之意明显。
循着书向上看,是如玉指尖、绯红袖袍、以及,裴佑之那张浅笑盈盈的脸。
“我见三小姐好像藏了什么东西,和案子有关么?是物证么?”
果然。
常景好朝他粲然一笑:“私人物件,裴大人也想了解了解么?”
“奥,”他若有所思,话锋一转,又道:“那这东西很值得保密啊,三小姐宁愿跳窗躲进来也要保住它。”
“是想给谁发密信吧?”
“既然你这么好奇的话…”常景好似是无奈般叹了口气,从衣袖中掏出个什么东西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朝裴佑之招了招,道:“裴大人亲自来瞧瞧?”
裴佑之果真挑眉,抬腿向前迈了一步,正要低头去瞧——
“诓我呢?”
他趁常景好忽而出掌时向后撤开身子,与此同时将手中书卷往前一掷。
咚!
书被击开,滚到一旁,散乱的模样似乎在喘。息呼。痛。
真是恰恰好好预料到她劈过来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自作聪明,这也是诓你。”
常景好快速转身定住步子,她唇角微扬,抬手朝飞了一排银针过去。
五根银针间隔均匀,冲着他每处要害飞去。
也恰恰好好预料到他躲过去的位置。
裴佑之的脸色在看见一排寒光时陡然一变。
他边下腰、翻身躲开,还能分神咬牙道:“那夜案发时你说你被刺客袭击,第一次去净远江抓阿央时也有刺客阻拦。”
“抓到赵画师时,你说你又遇到了刺客,口口声声说这刺客和案发时的凶手是同一人,可如今凶手就是赵画师,那么这三次所谓的刺客,怕都是子虚乌有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常景好质疑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鬼?”
“……”
嚓。
“呃哼……”裴佑之堪堪躲过这排银针,却还是不小心被一根侧面飞来的阴针擦伤了左肩。
“至于么?”他捂住伤处,面上却装的轻松,“说好了就五根,你怎么还又补一根?”
“你要是嫌不够,这还有。”常景好两指间还夹着剩余几根银针,朝他轻轻晃了晃,眼眸弯弯狭带狡黠,笑容竟然有些莫名的纯粹。
裴佑之望了她一会儿才缓过神,默然道:“那到不必了,跟你开个玩笑,这种飞银针的功法除了你我还真没见过有谁会。”
“那是你眼界太小。”她抬腿向前走,与他擦肩而过时将手框在眉骨处,上下虚空捏了捏。
裴佑之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深思究量,他正欲跟上前便觉得脑袋发晕,伤处也有些发痒。
“针上面涂什么了?”他不可置信道。
是时,点点烛光映在插屏上晕开了几抹昏黄,一排一列的红木书架上叠满了书卷,满室宁静雅致,恰好墨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