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拂袖放开她,借着灯光月光步上旁边一座小凉亭。
凉亭四面通达,来往有人皆能尽收眼底,侍女们则留在亭子外。
徐长妘宝贝似的抱着木盒,跟在林姨娘身后,压低声音抱怨,“姨娘你总说不让我与姐姐亲近,可姐姐从寺庙回府一年多,一年四时都会备些应季香囊送来,平日里逢人就笑,从未动过怒。姐姐这样和善,你为何老提防着她?”
徐长妘在美人靠上坐下,闲闲的补上一句,“香囊你还日日用着。”
林姨娘闻言不禁气结。
却又有苦说不出,她总不好向自己女儿直言这几日做梦梦到那卫氏入梦索命来了。
卫氏虽死于意外,她却十几年如一日心下惴惴,无数次后悔若没有她放的那味香,或许卫氏便不会死。
不过,卫氏不死徐长妼也不会离府,不离府她女儿也不会这般顺遂。
林姨娘摸了摸腰间香囊,再者徐长妼确如女儿所说,性子和善,送来的东西都无异样。
她无须自扰,也不能自扰。
想到这,林姨娘一转眼又见女儿吃上了莲子,不禁纳闷问道:“你怎还有?”
“啊…”徐长妘打开木盒。
吃了这样久,里头竟还剩一半。
“姐姐剥了一盒,未吃完明日煮莲子粥喝。”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林姨娘柳眉一竖,转身气冲冲离去,“何时学学你姐姐,稳重端庄些呢!”
徐长妘含着莲子,有些不懂。
先一句还是不让她靠近徐长妼,后一句又让她学徐长妼。
做了母亲的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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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院
空落室内燃着几盏灯,烛火轻摇,映照着一道纤弱娉婷身影跃然于窗纸上,她或抬手,或垂头,举止间由见端方优雅。
风止端着盆清水走进,见状便道:“姑娘早些睡吧,昨夜就一晚没睡,又未吃什么东西,怎么熬得住?”
徐长妼把称好的香料依次倒进小碗,头也不抬地回:“我把这剂调完就睡。”
风止撇撇嘴,“姑娘没回都这样说,可没一回应过,不过是蒙我罢了。”
香已调完,徐长妼干脆起身,“行行行,你帮我收拾收拾吧,我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