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站直了身子,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这人类的身体还真是矫情的紧。
她将有些发麻的手臂敛入了衣袖中,抬眼见罗夕年静身站在一旁,便上了几步问他,“你现在还怀疑我吗?”
“……”罗夕年不说话,却默默退后了两步,摇了摇头。
花容眯眼看着他,“那我们可以谈正事儿了吗?”
罗夕年皱眉,解除怀疑不应该就是她的正事吗?
见他还不做声,花容眉眼轻挑,“你不是要抓凶手吗?我可以帮你。”
说话间,脚下又近了几步。
罗夕年看她不断逼近,只道了两个字,“条件。”
与虎谋皮,不死也得伤。这女人怕是比老虎还要难对付。
他继续后退,却不慎退到了之前被他一枝挑倒了的屏风处。
花容已经撵步到跟前。
罗夕年别过了脸,准备移到别处去。却被花容一脚搭上了屏风架,生生又拦住了他折过身的步子。
花容倾斜着身子,歪探着脑袋到他胸前,问,“你在躲我?”
罗夕年星眸微闪,对于探出来的这颗脑袋,瞬间敛了眸转过了身子。
花容只觉莫名其妙,但浪费了这么久时间,目的还没达成,她怎么可能罢休?
只是这人这么轴,又不知道耍什么脾气……
她睨眸看了眼昏迷的星罗,当即拽住了又准备划走的罗夕年衣袖子,“我帮你拿凶,凶手的命归我。”
罗夕年欻地回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花容扬眉,“没有我,你是抓不到他的。”
罗夕年长眉微蹙,“沈择,即便要严惩凶手,也当交由司法衙门处置,身为良民,当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花容眸中冷笑渐起,“敢问首辅大人,若是连犯人都抓不住,何来严惩之说?”
罗夕年敛了眸,“你既知我是首辅,更当知国有国法。”
花容笑出了声,“那身为人子呢?生前不曾尽孝,这老父亲死于非命,现有一机会抓凶手,你也愿与之失之交臂吗?”
“……”罗夕年眸色骤然下沉,“沈择,你若只身便能抓住他,依你之性,又怎愿与我合谋?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没有我,你也抓不住他。”
“不对不对,”花容摇头,“我抓他那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我这人,不喜欢浪费时间,这有了捷径自然不愿绕那远路。况且,”她拿指头搅着他的袖子,歪头又笑了起来,“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就算你不同意,也阻止不了一分半点儿。”
罗夕年看着那突然笑弯了的桃眸,直觉背脊发凉,他知道她没必要撒谎,她有能力,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旦被恶鬼标记,管你是大罗神仙,还是千古余孽,都别想逃脱。
罗夕年薄唇紧抿,片刻后才开了口,“你想如何?”
花容扭下巴轻点向床上的星罗,“以他为饵,钓鱼。”
“不可能。”罗夕年当口拒绝!
星罗自幼跟着他,这么些年出生入死,如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他怎么可能再将他推入险境!
他冷着脸想从她手中拽回自己的袖子,可拉了几下没拉出来,结果一用力,“嚓——”地一长声划破屋脊,袖子就那么水灵灵地被扯了下来。
“……”花容眸子轻扩,手一丢,那截袖子翩然落在她脚边,“与我无关,是你自己使的力。”
罗夕年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隐忍了这么半晌,方才刚下过的某种决心瞬时被抛诸脑后,直接爆发,“沈择,你!离我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