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咬着牙,又在程书柔看过来时,扯了抹笑,“可以啦。”
某人巴不得你来,她怎么敢拒绝呢。
许寂竟然把她当僚机,害得她没法去画室做作业,可恶!
姜朵越想越气,脚步踩得踏踏响,想要和程书柔独处是吧,她偏不走,反正今晚也没时间做作业了,不如在这里当电灯泡。
凉亭里放的是个圆形的石桌了,一共五个石凳,姜朵在离许寂最远的位子坐下,对上他的目光,心里有火不敢发,鼻腔哼出一口气,猛地把头一转。
——
姜朵下课连寝室都没回,直接去了画室,势必要在今晚九点前把作业交上去。
deadline果然是最大的生产力,绘稿,转印,一气呵成。
接下来就到了最重要,同时也是最难的步骤,雕刻,稍不留神可能就要从头再来。她紧抿着红唇,每铲出一点木屑,都要停下检查一下,确保没有出错。
其实相比油画和水彩画,姜朵更喜欢版画,她享受木屑一点点堆叠成小塔的过程,特别是看着板面上慢慢出现清晰的图像,每一步都充满了成就感。
周身的风吹草动被她屏蔽耳后,眼看就要渐入佳境,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平静。
姜朵身子一惊,手上的刀差点戳到自己,她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接起了电话,“喂。”
“姜朵。”
“嗯,找我干嘛。”
电话那头显然愣了一下,久久没有动静。
“不说话我挂了,真是莫名其妙,没事打什么电话。”
姜朵的耐心被耗尽,正要把电话挂掉,一看备注,居然是……许寂?!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不会是又让她去上课吧,她真的没空啊。
姜朵苦着脸,“你找我什么事啊。”
短短几秒钟,语气却截然不同。
“你生气了?”
生气?她生什么气?
姜朵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昨晚的事,她昨晚确实有点生气,但当天回去就消气了,许寂不会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吧,那真误会大了。
还不等她回复,许寂又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画室。”
“嗯。”
电话被挂断,姜朵恍惚地眨了眨眼,他这是要来找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否定了,他昨天刚说过他不喜欢油墨味,怎么可能过来找她,所以他的意思应该是,“嗯,朕知道了”。
姜朵把手机放回原位,又开始了刻制。
最近天黑得越来越快,不到六点,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室内的可见度更是肉眼可见地下降,姜朵把桌边新产出的木屑堆扫进垃圾桶里,起身要去开灯,却突然在门口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穿了一身黑,双手插兜,冲锋衣领口的拉链高高拉起,遮住下巴,露出高挺的鼻梁,额前的短发微微有些凌乱,遮掩在眉前。
“啪嗒”一声,画室的开关被他按下,周身顿时灯火通明,姜朵的视线在空中与他相撞,那是一双深如墨色的眼眸,深到仿佛能把人吸进去,望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