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着原主记忆的柳明月却知道,常贵妃与白静姝是姨表姐妹,两人的长相至少有五到六分相似。
若五皇子其实是白静姝和徐庆业的孩子,那么,出现这种将他充作常贵妃的儿子,却不会被人察觉到的现象,就不足为奇了。
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柳明月又仔细想了想,然后就想到了,是因为白静姝的身份。
她不仅拒绝过徐庆业的求娶,还在另嫁他人的新寡之际,无名无分的跟了徐庆业,白静姝若是好好的,还能有机会设法消弥这段不堪过往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可是随着她因难产而过世,那个生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就要面临她的身份隐患所带来的骂名了。
在这种情况下,从白静姝的亲戚中,寻一个最有可能继承其余荫的女子给孩子当母亲,就能顺利洗白那个孩子的身份。
再联想到这些年来,常贵妃只要见到皇上,就会拿五皇子当话题的表现,时常利用五皇子邀宠、截宠的行为,柳明月觉得,她应该是发现真相了。
不过柳明月即便发现真相了,现在也不打算做什么。
白月光的威力,叠加白月光因为其生孩子而死在最美年华的威力后,效果的确不容小觑,在十余年后,依旧存在。
但是柳明月又不是原主,对那夫妻之情、男女之情都不感兴趣。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成为在事业上,能获得徐庆业的信任和重视的贤内助。
先稳住自己的皇后之位,兼在私下发展自己的势力,等到有了一定的积累,才能考虑如何帮便宜儿子保住他的继承人位置。
像现在这般,在他们母子没有外戚势力作依仗的情况下,身份地位都取决于徐庆业的意愿,实在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所以柳明月像是丝毫没有发现后宫的暗潮涌动,当别的妃嫔在她面前挑唆,希望她还能像以前那样,去找皇上谈话,要求对方要雨露均沾时,她根本不搭腔。
这让叶兰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还好娘娘这次没再搭理她们,打量着谁不知道她们的小心思似的,每次都让娘娘出面得罪皇上,她们得了好处还不念娘娘的恩德。”
柳明月当然知道原主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在明知自己落不了好的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那些妃嫔的挑唆下出头。
为了将自己的改变合理化,她边修剪花枝,边组织语言,以感慨的语气解释道。
“本宫过去是出于身份考虑,才会应她们所求,去劝谏皇上,现在不去,则是因为想开了,皇上毕竟也是人,也有属于他的个人爱好和自由,本宫应该尊重,而不该真将他当做圣人,强求他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现在想想,还真觉得有些对不住皇上,毕竟是第一次当皇后,没经验,就照葫芦画瓢的做了不少难为人的事。”
徐庆业悄然走过来时,正好将这段话听在耳中,失笑之余,还有些感同身受。
“不仅皇后是第一次当皇后,朕也是第一次当皇帝,都没有经验,所以,不管我们谁做错了,都相互理解一下吧。”
柳明月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赶紧转身福身行礼的同时,也觉有些不大好意思。
“多谢皇上大度,有您的这句话,臣妾就放心多了。”
徐庆业心情很好地笑着伸手,“皇后不必多礼,是朕失礼了,吓着你了吧。”
二人说笑着去□□看了下太子依旧负责打理的那块地后,才一起回到延明殿内,叶兰等人随即奉上茶水点心。
“皇上来得正好,臣妾这里恰有一事,想要与您商量一下。”
知道皇后这次要说的,肯定不是再劝他要雨露均沾的事,徐庆业放下手中的茶杯,心情很好的回道。
“要朕说,只要是与前朝和百姓无关的事,你一个人拿主意就是了,没必要太过谨慎。”
柳明月笑着解释道,“臣妾曾听闻,皇帝无家事,做一个当家夫人,跟当皇后不是一回事,而且臣妾毕竟是妇道人家,在有些事情上,难免考虑不周,有皇上帮忙把把关,臣妾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让徐庆业听着也觉很踏实。
“好吧,你且说,朕洗耳恭听。”
柳明月便借卓辉上次出宫办案一事说起,讲了下前因,重点描述了一下那些人当下的惨状,然后再说自己的想法。
“臣妾想着,现已基本确定,他们当年都是因无辜受牵连,才被一起遣散出去,现如今,他们早就无家可归,过着上无片瓦下无寸地的日子,那点遣散费总有花完的时候,总要给他们寻个营生才好。”
听到柳明月提及承天元年遣散出宫的那批宫女内侍,徐庆业还有印象,毕竟他在前不久才听何忠提起过。
“说起那批人,朕也有印象,好像是因丽嫔小产,才被遣散出宫的,皇后考虑得很对,他们虽曾是旧朝宫侍,但是现在,也是我们大安的子民,你我有责任要好好安置他们,不知皇后打算怎么做?”
柳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臣妾想的是,您这段时间以来,不是赏了臣妾不少财物吗,臣妾就想拿它们做本钱,派人去外地找几处合适的地方,开办一些作坊,让他们到作坊中做事,由作坊为他们提供吃住,再给点儿月钱,毕竟那些人不是身体残缺的内侍,就是身体孱弱的妇孺,让他们去种地,实在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