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作甚?”沈寤生骨节分明的指尖撩开车帘,露出半张漠然俊脸,问道。
“我喜欢下雨,反正也是无事,下来走走。”
蓝裙少女提起花瓣样的裙摆,不让其被雨淋湿,轻巧地在雨幕下转了个圈,闲散随意地来回踱步。
默默许下一个愿望:雨呀雨,请保佑我早日找到回家的方法,保佑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平安如意。
林姝闭上眼睛虔诚祈祷,忽然耳边风声骤起,吹得两鬓碎发呼啦呼啦拍打脸颊,一股浓郁的冷气从背后袭来,如寒冰地窖般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林姝捂着胳膊睁眼,朝后看去时,眼前物是人非,那棵树还在,马车却是不见了,连带着沈寤生三人一起消失了个干净。
不等她诧异,由远及近走来一队人马,为首者一白衣,一黑衣,一个执鞭,一个拖着条长长的锁链,唰唰唰摩擦着土地,迎面朝她走过来。
什么鬼,黑白无常?林姝赶紧闪到一边。
近至跟前,二人瞥了林姝一眼,停在她旁边,漆黑如幽潭的眼珠子一接着一个移向她,嗓音沙哑缓慢,听起来像是卡壳的磁带,说道:“生人,速速离去,不要在此处停留。”
语毕,二人再次行动。
林姝终于看清楚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什么人,整整齐齐,有男有女。穿的俱是白衣白裤,面无血色,眼底漆黑,死气沉沉,不近不远缀在二人后面,半个眼神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林姝大气不敢出,静静站在原地等着队伍远去,再作打算。
不曾想最后一个男人经过她身边时,变故突生。
男人竟与林姝对上了视线,脱离队伍直直朝她抓过来,嘴里还在喊:“我不想死,你带我走!你带我走!”
林姝被他揪住胳膊,用力拍打着让他松开,男人抓得异常紧,纹丝不动,拿脚踹了也没用。
“你干什么,松开我!”
林姝与他拉扯,僵持不下时,领头白衣男拿着鞭子过来了,男人见他过来,害怕地大叫,也不喊林姝带他走了,反手掐住她脖子冲着白衣男急道:“让我回去,快让我回去,不然我就掐死她。”
白衣男不作回答,那手越掐越紧,林姝用力扣住男人手上的肉,试图让他松开,都扣得皮开肉绽了,男人还是不松手。
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好像要炸开,没办法,只能向白衣男求助,林姝用尽全力朝他伸手,“救……救……我。”
白衣男举起手上鞭子,也没顾及她,一鞭子狠狠抽到二人身上。
林姝下意识闭眼,想象中的痛感没有袭来,那鞭子打到身上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反倒是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像是受了多大痛苦似的,疼得将林姝放开,她赶紧跑开,离得远远的,
白衣男还在抽,手起鞭落,毫不手软,男人疼的只能躺在地上打滚,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男人好像变淡了,变透明了点。
打完,男人乖乖回到队伍最后,这次,白衣男没有再回前面,直接站到了后面。
临走前又重复对林姝道:“生人,速速离去,不要在此处停留。”
她也想走,但不知道该怎么走呀,正准备再问问白衣男,眨眼功夫,队伍居然已经跑到百米之外了。
林姝跑着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始终隔着百米的距离。
邪门了,无奈停下喘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放弃向他问路的想法。
四周大雾渐起,浓浓白雾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林姝摸索到一棵树,慢慢移过去靠着坐下,只希望雾能慢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