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除非我死。”高孝琬猛的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李璇随手又拍了他一巴掌,“那你就把那些牵连啊,保护啊的心思都收起来,我自能护着我自己,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这么厉害。”高孝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自从郑家二娘子做了你大嫂之后,阿璇的胆气也见长啊。”
提到她的那位大嫂郑宜,李璇就觉得自己头上飞过一整排的乌鸦,每只都留点个圆点,组合起来就是个省略号。郑宜决不符合李家低调的家风,尤其是她大伯那种谨慎的性格。她的这位大嫂才学有、美貌有、见识有、能力有,只是这性格么,非常张扬嚣张,半点亏也不肯吃,偏偏心眼儿又多,手段也多,软硬不吃,这才嫁给大哥多久,就把他完全变成了妻奴。李璇觉得她前世当笑话听的某些家规,很适合这夫妻两个。“第一,老婆永远是对的。第二,如有不对请参考第一条。”
至于她的那位大伯母,就她知道的,已经败在儿媳妇手里三回了。偏她只能吃哑巴亏,半点不字也说不出来。不过,爷爷好像很欣赏这个李家未来的宗妇。
就李璇自己来说,自从大嫂嫁入李家,她回老宅的次数也多了,好像以前的本性有点抬头。咳,不,不是有点抬头,基本已经还圆,还有再度深入发展的趋势。
“阿璇,你在发什么呆?”高孝琬拍拍她。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大嫂。”她回来神来,笑吟吟的说。
高孝琬见她笑颇有点不怀好意,微一沉吟,也跟着笑了起来,“话说,李大郎君和郑二娘子还满般配的。”
李璇想到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标准的仙人与妖精的组合,也以扇遮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阿璇,你还有心思笑。”李琛比平时低沉了不少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二哥。”李璇站了起来,面向屏风而站。见李琛转过屏风,微微屈了屈膝。吟笑问道:“二哥难得在这朗朗白日出现在我这小院里,怎么一来就沉着脸训人啊。”
“哼!”李琛手中拿着羽毛扇,随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恭敬的向高孝琬拱手施礼,“殿下安。”
“二郎不用多礼。”高孝琬坐了起来,随意挥了挥手。
“二哥,你怎么了。”李璇敏锐的查觉到自家二哥的情绪有点烦燥不安,不由得出声问道。
李琛看了她一眼,在一边的塌上坐了下来,“阿璇,先给你说个好消息,太子妃有孕了。”
“大姐终于有娃娃了?”李璇惊喜的问道。要知道李婉嫁入皇家已有两年了,却一直都没有消息。娄太后为此已经和文宣帝、李皇后说过好几次了,要另选世家女入侍太子。要不是文宣帝一直没有明确答应,太子只怕已经有好几位来自各家的侧室了。这次李婉有孕,实在是解了压在李家人心中的一个郁结。
李琛点了点头,“是的,今天皇后特意派人到家里传的话,并让大伯母和母亲带着大嫂、二妹和你明日进宫。”
李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挑了挑眉,“这是好事。二哥,你还有什么坏消息也一并说了吧。”
“阿璇,你应该也知道,这两年来,薛贵嫔越来越得陛下的宠爱,最近这段时间更是。”李琛摇着手中的扇子,缓缓开口。
“我当然知道,二哥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薛贵嫔昨日在皇后宫中诊出了喜脉。”李琛一字一顿的说,“她怀孕了。”
“怀孕了?”李璇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那又怎么样?先不说她的孩子生下来能不能养活,现在刚诊出喜脉,是男是女尚不知道,二哥你也烦得太早了点。”
李琛哼了一声,半是无奈半是郁闷的瞅了她一眼,“这我还能不知道。阿璇,那薛嫔受宠,再有帝嗣,她若是这个时候与你过不去,却也难麻烦得很。”
“她找我麻烦做什么?真要是心大的,也该把眼光放得高点。”李璇不以为意的摇着手中的团扇,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三妹,你的忘性挺大的。那个薛嫔的侄女……”李琛的话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
“二哥,你就直接说让我明天随母亲进宫的时候,躲着她走就完了,啰嗦了这么半天。”
“哈哈。”高孝琬坐在一边听他们兄妹说话,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二郎,阿璇如今也很有你家大嫂的风范啊。”
想到那位大嫂,再看看满不在乎的妹子,李琛苦笑连连,“殿下。”
“不过……”高孝琬话锋一转,桀骜的道:“那薛氏不过一伎人,阿璇用不着躲着她走。若她敢为难你,我帮你收拾她。”话到最后,隐有一丝血腥气。
“殿下,你就别再纵着她了。”李琛苦恼的一拍额头。
“好了,好了,二哥你就别操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李璇眨了眨眼,心里暗道,她不惹我,我也懒得理她。若是她敢主动招惹我,有她好看的。
李琛见此,也只能摇头叹气的认了。他这妹子老实了没多久,到是又淘气了几分。
第二天,早上起来用过朝食之后,李璇换过衣服,随着母亲一起到了老宅,会合早就收拾好了的伯母、嫂子还有二姐李瑜,一起坐牛车往皇后而去。
大概是要成亲了吧,李瑜此次非常的沉静,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到是大嫂郑宜抿着唇,打量着两个小姑。李瑜一身大齐贵女们最流行的宽袖儒裙和留白妆容,连鬓边的斜红、额上的翠钿和腮上的笑靥都妆点的格外精致,就连身上的薰香都透着别致。再看二叔家的三娘子,翠衫黄裙,梳着双垂髻,头上只簪了支小巧的凤钗,鬓边斜插着玉制的插梳,此外别无他物。就连裙上的配玉也只是极简洁的一组,更不用说脸上的妆容了。眉是天然的、脸是天然的、唇色也是天然的,就只在额间精心的画了朵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