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剩一堆骨头?”程瀚麟问。
管事点点头。
海潮托着腮,拧眉思索:“唔……”
管事:“小仙师可是有什么高见?”
海潮不防他忽然问到自己,“啊”了一声,学着梁夜作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本仙师高见,那妖怪很喜欢吃肉。”
陆琬璎“扑哧”笑出声来,随即羞得满脸通红。
管事一脸尴尬:“小仙姑说笑了。”
梁夜清了清嗓子:“出了这等事,可曾请僧道方士来看过?”
管事脸色有些不自然:“主家刚迁来这里,人生地不熟,郎君又是买卖人,开门迎客,生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影响了买卖,便教不要张扬。不过郎君私下里也遣了下人去道观里问过,主持天师说恐怕是入宅的时辰不对,犯了冲,便书了一道镇宅符,叫那下人带回来,贴在正堂房梁上。”
自不必问,那道符就算有用,用处也不大。
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里了。
“是哪座道观?”梁夜问。
管事道:“是洞玄观。”
“在这城里?”
“在建业。”管事道。
梁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符请回来之后,总算消停了一阵子,府里没再丢什么牲畜。”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有一日,那道符突然自己从梁上掉了下来,再贴回去,片刻又掉了下来,他们不信这个邪,用鹿皮胶黏上,这回倒是没掉,那张符竟自己烧了起来。
管事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妖怪听见:“在场好几个奴仆,都说那符烧起来时,听见梁上传出笑声……”
自那以后,怪事就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变本加厉。
半夜有奴仆经过空屋子,听见里面传出脚步声和说话声。
有个年过半百的老马夫,好端端在房里睡着,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溷厕里。
“那老马夫本就有些憨傻,”管事道,“众仆都取笑他,说他是喝醉了,自己去溷厕里睡。老马夫气不过,便和众仆打赌,说要捉住那妖怪,卷了铺盖,去那闹得最凶的空屋子里睡……”
管事咽了口唾沫,似乎想起那事还心有余悸。
海潮正听得出神,见不得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挑挑眉:“后来呢?人死了么?”
“倒是还活着,”管事道,“可是疯了。”
“他看见什么了?”海潮问。
管事摇摇头:“没人知道,那老马夫疯了之后,就只会说一个字。”
“什么字?”
“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