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登时响起了三四声叫喊,许褚、吕蒙、凌统等人皆是惊慌的叫喊起来:“将军,使不得!”庞统只觉得有人为自己脱去靴子,然后将双腿摆到榻上。再结合吕蒙、凌统的叫喊声,庞统怎么可能还意识不到是刘封为自己脱去了鞋履。
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的庞统不敢再继续装睡了,在榻上翻身而起,直接跪倒,冲着刘封叩道:“将军这是要折杀统吗?”
刘封的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哂笑,我还以为你想装睡到底了。
“先生何出此言?”
刘封上前按住庞统肩膀,轻拍几下之后,将对方搀扶了起来:“可是封失手弄醒了先生?”
庞统感激流涕曰:“将军如此厚恩,统如何敢当?”
刘封笑吟吟道:“以封观之,士元先生之才,乃天下之才也,是吾南下以来之翘楚。”
说着,刘封扶起庞统,握着对方的手道:“先生当为南州之冠冕也!”
庞统此时可谓是百感交集,此时的他平平无奇,又没什么名声,虽有才学,却只能孤芳自赏,不为人知。
他做梦也想不到到,刘封居然会以自己为南州年轻士子第一人。
这一份独具慧眼的器重,让庞统感动非常,颇有对刘封拜倒
刘封却是心中笑,水镜先生司马徽如今,可未必有我刘封有名。
刘子升的知人之明,如今已经在东南声名鹊起。
这其实也并不奇怪,如今刘备父子手底下的能臣猛将,除了刘备最早的一批元从和徐州骨干外,剩余的又有几人不经刘封之手举荐。
对此,刘备也从来没有掩饰的意思,相反,还时常在宴会之上替自家好大儿扬名。
故此,刘封麾下诸多谋士猛将,无不清楚自己真正的伯乐并非刘备一人。
跟随庞季出访刘备,于江北寿春逗留数月的庞统自然也知道这些。只是知道归知道,可依旧想象不到当自己亲身面对这些时的剧烈感受。
“统,一阶凡夫俗子,不意将军如此看重。”
庞统痛哭流涕,拉着刘封的手感叹道:“将军但有吩咐,统无有不从!”
刘封顿时大喜,心中刹那之间做出决定。
“我如今已得扬州,荆州居扬州之上,地势险要,民富国隐,兵精粮足,名士辈出。”
刘封感慨道:“刘景升与袁本初貌恭实骄,外忠内逆,天子常怀忧惧,曾与我父曰,汉室江山倾退至此,何人之责也?”
“我父赤胆忠心,不避嫌隙,直言桓灵之失。”
刘封这就有些撒谎了,刘备眼下倒是有这资格在天子面前痛斥他爹为非作歹,只是他的性格却决定了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庞统难道还能跑去询问刘备此事真假不成?
所以刘封这个谎话撒的是一点都没心理负担。
“天子深以为然,只是天子虽然年少,却极为聪慧。”
刘封面露愤愤之色:“天子曾对我言,天下板荡,袁氏之祸也!”
“刘景升身为宗室,却不思精忠报国,与袁本初南北呼应,定交结盟,实乃国姓之耻也!我父力有不逮,为报天子之恩,不得不虚与委蛇,先破袁公路。”
刘封痛恨道:“我父子激战连场,赴汤蹈火,方才击破袁术,擒于寿春。可刘景升竟招降纳叛,公然包庇袁术部将,伪庐江太守刘勋。其人藐视朝廷,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铺垫了这么多后,刘封终于图穷匕见道:“如今,扬州已定,江东安泰。封欲兴义兵,朔江而上,为天子、为朝廷讨此逆贼,以断袁本初一臂。只可惜封才疏学浅,苦于不得其法,未有全胜之算。先生乃荆州王佐之才,天下俊杰,还请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