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你去地铁站。”“先回你家,我公交卡落在你家桌上了。”江南愣子一下,陈之影不像是干出这种事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但,他这么说,肯定是落下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江南家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刷卡上楼,进电梯,陈之影照例按了1楼。并不进门,只在玄关等江南拿公交卡,顺便蹲下来揉了揉贝塔的头。接过公交卡,陈之影准备走,握着把手,回头看了看江南。“以后,别随便领人进你家。即使是我也不行。”江南愣了,还在想什么意思,就见陈之影关了门。大圣的男人:【锁门】江南落了锁,却立在门口,“什么叫‘我也不行’,难道你还会做什么吗?”明明不能,也不会做什么,你又害怕自己什么呢?控制不住自己?不会的,你可是陈之影,任何时候都把握着30公分距离的陈之影啊。是借口吧?拿公交卡。找个合理的借口,送她回来。所以他真的去了同学那吗?江南拿出手机,打开地图,从她家坐地铁到向卫家,转线,加上步行时间,差不多要1小时。如果,他真的1小时到了,又能说明什么?关心她?体贴她?灯光下,江南看见自己投下的阴影,在玄关形成小小的斑块,孤零零的。“一回来就,让别人心乱七八糟。”没出息的,他一出现,做点什么,她的防线就要崩塌,江南直骂自己没出息。“还是,别见了吧。”江南对自己说,像是劝解,又像是降词。只要一点温柔,她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每一次,全身而退的却只有他。两年来,更久前,她就累了……攻防都无法突破的坚固壁垒,她凭什么认为从前自己做不到,现在的自己却能做到?她没有变过啊,所以,过去做不到的事,现在也不会做到的。江南走到窗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消失,就像今天,永不会再来,明天如期而至。掐着时间,江南给向卫发了信息。江南:【陈之影到了吗?】向卫:【刚到,还带着宵夜,带给我的?】江南:【嗯】向卫:【谢啦】10点过半,他对她撒了谎。故意的吗?知道她会问向卫吧?公交卡是提前故意留的吧?“干脆不要出现啊,突然跑回来。”“回国干什么……”大圣的男人:【向卫吃了宵夜】大圣的男人:【我没吃上几口,这顿不算,下次再请】江南看着手机,点开备注,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认认真真备注上“陈之影”。陈之影:【十二点还没过,许愿还算不算?】江南:【?还有什么?】陈之影:【后天我休半天假,帮我一起看租房,找了中介。】陈之影:【赖皮是没用的。】江南不想赖皮,也不敢,未来的康庄大道,暂时还得指望他。江南:【向卫呢?】陈之影:【加班狗没有‘休息日’,只有安息日。】江南:【……好】舒克和贝塔在地板上追逐打闹,时不时从江南面前奔跑而过。江南起身去冲澡,她今天太累,太累,累到她有些手足无措,身心俱疲。何必呢?是她自己想多了吧?陈之影一直是挺温柔体贴的人,也许,他对别人也是这样的,她没有什么特殊。一定是她想多了。上床熄灯,舒克和贝塔习惯性跳上床,在江南身边躺下。“真是的,每天一起睡,互相舔毛,怎么刚才还仇人一样互咬?”贝塔动了动耳朵,却懒得睁眼。江南忍不住点开手机,果然有陈之影信息。陈之影:【晚安】简单两个字,却是——他不曾做过的事。过去,他从来不曾如此温柔。印象里陈之影是——去年她生病空腹吃药,差点被他骂死,口诛笔伐式的。大圣的男人:【你吃药不吃饭,是想升天还是想进医院躺着?】嘴上极其没德且苛刻的处女座男人。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江南以为是快递,开门才发现是外卖员,一盒饭,一盒水果,一包药。外卖备注:如果敲门没有动静,就打120。隔着一个欧亚大陆,9000公里,仍旧劈头盖脸能骂她,并给她一颗“枣”。一边骂一边帮她点外卖。温柔的另一种模样。这一夜,江南睡得很沉,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做梦,梦到陈之影,但她只是沉睡,一觉醒来伸着懒腰。新的一天,每一天,都是新的,再不会有重复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