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入肉中,血溅三尺,余长老的头颅被人一刀砍下,往地上滚了两圈,应劭拍手道:“许长老真是个痛快人,眼睛也不眨,将对方头颅利落砍下。”“许长老的诚意我收下了,便先回邀月派中,等着下个任务吧。”说吧应劭便走出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只留许长老一人和无头尸体。许武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嚎啕一声,便听剑抹肉身,血沫喷溅,再无声响。应劭自然是听个清楚,脸上无悲无喜,甚至眉间有些冰寒,低头发现衣角上竟带了血迹,只是微微蹙眉。拜访者易梓骞恐怕阿青余毒未清,心中担忧,于是找了个大夫来给他医诊。大夫给他寻诊问脉后,道:“这位公子,脉相平和有礼,未见中毒之状。”易梓骞听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给了大夫诊金后,让竹泉亲自送他。阿青放下袖子道:“大夫亲自问诊无碍,郎君大可放心了。”易梓骞却有些后怕道:“你当时毒发的十分严重,甚至出现幻觉,怎可当儿戏对待,自然是找个大夫看看才好。”阿青不愿让他忧虑,换个话题道:“郎君喂我的药丸,百病皆治,可见沈大夫的医术高超,调出此等神药。”“别给谷霖拍马屁,不过若是再见他,我们定要好好谢谢他。”阿青听他说得我们二字,好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牵起嘴角道:“那是自然。”易梓骞猛地想起什么道:“对了,近来练习朱文纂刻,阿青快来帮我看看,是否有所成效。”阿青颔首。两人一同去了书房,易梓骞跟献宝似的,拿着纂刻好的朱文印石递给他。阿青触上刻印字锋,道:“浑圆有力,郎君真是进步许多。”“阿青可要说实话,别捡些好听的。”易梓骞听他说些赞扬之话,仿佛一个劲儿的捧他的场。阿青失笑道:“的确是实话,无半分虚假,只是差了些抑扬顿挫。”“何为抑扬顿挫?”“雕刻笔锋间有时要圆滑,有时锋利,梓骞纂刻时只顾着圆滑,缺少了些锋利。”易梓骞听他喊了自己名字,再听不见其他,涌上一股道不上的愉悦,勾着唇道:“得高手指点,下次练笔时必能一点就通。”就在此时,竹泉声音在门外响起道:“郎君,门外有一姓应的公子求见。”易梓骞听得姓应之人,回想起那日在菜馆里,拼桌畅谈之人,便是应劭。应劭谈吐风趣不失文雅,对他颇具好感,此人为何找上他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相求,道:“请他入厅。”竹泉应下退去。阿青自然也是识得应劭,当日他大放厥词,指桑骂槐,摆明是要找他麻烦。更何况不久后便有杀手找上门来,实在不得不让人起疑,虽不知应劭与那群杀手有何联系,可依旧是要提个心眼。他听郎君一口应下要去见他,心中不甚安稳,犹豫片刻道:“郎君,此人突然找上门来,实在奇怪。”易梓骞道:“应公子身处外地,人生地不熟,说不定是遇上什么困难。我这已经邀他进来,总不好回绝,又让他折返回去吧。”竹泉又来禀告:“应公子正在厅中等候。”阿青听得应劭来的这么快,只得作罢静观其变。来到正厅,果然见得应劭坐在椅上,身着靛蓝色的长袍,袖口衣摆镶绣着腾云,腰间束着一条白玉锦带,他站起身来道:“四郎君。”易梓骞热情道:“应公子好久不见,快请坐。”应劭坐下,易梓骞喊人为他沏茶,应劭道:“不必了郎君,我是有事相求。”易梓骞道:“应公子此言,莫不是出了些什么麻烦?”应劭叹了口气,道:“此事有些难以启齿,可不得不提,身上盘缠不够,住不起客栈,打听了一下小公子的住处,才来投奔于你。”阿青却眼神直射着他,犀利道:“应公子身着的绸缎昂贵,怎么会没了盘缠。”应劭又是一声重重叹气,道:“说来惭愧,闲逛走在街上,竟被小贼偷走,连钱包都看不住,真叫粗心大意。”阿青见他说能自圆,让人挑不出错处,只是眼神依旧不肯放过他。易梓骞见气氛沉默,于是找出话题:“应公子,怎么不见你身旁小厮?”应劭道:“他人仍在客栈,为我看守行李,大概过不久就要被掌柜的赶出来了。”他又好似善解人意道:“四郎君不必感到为难,应某只是急中乱寻,多谢四郎君好意。”便做出告退姿势。此番话说的进退有持,易梓骞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当即道:“应公子有难找我,自然是要帮的,竹泉给应公子收拾下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