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梓骞听得,回神清咳一声道:“我瞧着你是不是因着应劭之事,故意不理我作生气样子。”阿青道:“我还未如此小肚鸡肠,因着这点事就不理人了。“易梓骞也来了性子,道:“那好吧,你能讲清楚你这钱袋里的工钱,究竟是来做甚的。”阿青见他不依不饶,也怕他误会只能:“工钱攒着,想给郎君买些东西。”锁章易梓骞见他盯着这株芍药,似乎触景生情,留恋着回忆画面,一点一滴历历在目,不愿去打断,眼神示意让他继续。应劭垂着眸子,眼里是深邃的情意,断断续续追忆道:“年少时一心求学武功,拜于一名隐士门下,当时隐士门下已收了两个徒弟,便是我的师兄。一日练武后去溪涧浣衣时,见一个陌生女孩面色苍白昏倒在水边,已然浑身湿透,顾不得那么多,为了救人只得将她抱回了山上。”“师傅见女孩昏迷不醒,便施功将她救治,女孩治愈后报得师傅恩德,便留在了山上。她身为女子虽不得习武,但一直照顾我们四人生活起居,与我们一同生活。后来女孩长成了少女,越发出挑动人,又是温顺如水的性子,我们师兄弟三人不可自己的爱上了她。”“能被你们师兄弟三人宠爱,少女应觉得幸福吧。”易梓骞道。应劭苦笑一声,眸中含着痛苦道:“可能吧,只是她没有选我们任何一人,与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私奔下山了。”易梓骞本以为少女会选择他们其中一人,也是惊讶道:“真的?然后呢?”应劭垂着头,将神情掩盖于阴影下,道:“后来她与那人喜结连理,并且孕有一子,只是在产子时不幸难产去世了。”听得他口中少女落得如此结局,也是唏嘘,少女与师兄弟三人久而久之,总会产生情感,选择师兄弟三人的其中一人,没想到她谁也没选,反而与人私奔。少女天真以为会有幸福生活,却又因难产逝去,大概真的应照了那句红颜薄命罢了。应劭抬起头望着易梓骞,却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人,猛地有些哀伤道:“知道吗,你长的特别像她,简直称得上一模一样。”易梓骞听他语句中的深刻思念,虽不是对他所说,可还是觉得十分奇怪,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却发现自己这般有些无礼失态,便清咳一声,道:“应公子真是深情之人,可人死不能复生,应公子须努力忘记那名女子,另寻良缘才是。”应劭却没有回话,只是转身把芍药曲折的花瓣疏理直来,轻轻捋着花,道:“郎君说的对,可若是没有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我应会依你如此吧。”易梓骞见他深情不得自拔,像是听不去任何提醒,也是叹口气,不知如何去劝解他。于是换了话题道:“应公子可游历完岷洲?”应劭摇摇头略有遗憾道:“最近因有事要办,实在抽不开时间来。”“正好,不如今天一同出府,向你来介绍岷洲山水风情。”应劭知他是为了排解忧愁,轻笑道:“自然是好的。”易梓骞见他来了兴致,似乎从心爱女子逝去的迷雾中走出些也是欣慰。二人相视一笑,拿起水壶浇灌起花来。下午应劭小童生了病,躺在房里休憩,马夫在门口等候。阿青站在马车旁边,他紧盯着应劭,眼里浓浓的不信任与警惕。应劭自然是瞧见了,反而对他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来。三人乘马车到了聚居楼,易梓骞找了一个二楼的雅间,刚好可观赏到街上景色。点好了菜,易梓骞透过窗户看向街上热闹景象道:“高处望景,才算别有风味。”应劭轻笑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不正是这个道理吗?”又道:“不必喊我应公子,喊我应劭就行。”易梓骞也算与他熟络些,他本来就觉得此人谈吐言行都为上佳,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道:“那便好,应劭喊我梓骞就行。”应劭见他脸上洋溢着笑,那种仿佛结交了一位朋友不带假意的微笑,身体也是轻松几分。似是回味无穷,低沉喊了一句道:“梓骞。”站在雅间角落里的阿青,自然是听见了这一声,他眼中的神色略有紧张不快,越发盯着应劭的一举一动。易梓骞又道:“对了,记得应劭你上次不是要找,那个偷了东西逃走的下人吗,现在如何?”应劭叹息一声,道:“毫无所获,不然我便携着东西回去了,何苦熬到现在。”易梓骞热情道:“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