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回过神来,笑了笑。“那是谁,捉了虫子去吓唬春草姑姑,是谁,把娘亲的书,放后院埋了起来。是谁养乌龟,结果用热水给洗澡的?”“娘亲~,安儿是想拿虫子给春草姑姑玩,还有那些书,不是娘亲给安儿讲种豆得豆的故事么,还有还有,每次安儿洗澡,娘亲都要热水,为什么小乌龟不可以。”穆溪听完哭笑不得。一双狭长的眸子温柔的看着小包子。“就你歪理多。”带着小包子换了衣服,吃了晚饭,来到书房。“可还记得上次千字文习到哪里?”“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小包子顿时一脸严肃的答道,倒是很有学堂学子的模样。穆溪强忍着笑意“那是什么意思呢?”“前面这句安儿记得,说的是做了坏事会有惩罚,多做好事才会有福气。后面这个,安儿不懂”“后面这个,安儿以后就会懂了。今日来教下一句。”“资父事君,曰严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小包子跟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念。“资~父事君。曰~严~于敬……”读的有些吃力。穆溪神情有些呆,“娘亲,娘亲?这句话什么意思啊。”穆溪抱起安儿,放自己腿上坐着,“这句话呢,是说,要奉养,恭敬自己父亲,要孝顺父母,忠于君主。”“那不就是父皇。”小包子眼睛一亮,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放着异彩。“你啊,都没怎么见过你父皇,怎的还那么崇拜他,”穆溪有点吃醋了,这三年,一直陪在安儿身边是她,可是一听萧澈,安儿总是一副崇拜的神情,穆溪也是纳闷。小包子狡黠一笑。就是不说话。穆溪捏了捏小包子的鼻子。“以后长大了,好好孝顺你父皇,娘亲不要你牺牲性命,要学会保护自己。”这两年,萧澈又回到了后宫雨露均沾,可是却无一人有喜讯传出。小包子是后宫唯一的皇子,怕也是众人的眼中钉。“还有保护娘亲。”小包子笑的灿烂。小小的身板,拿着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这几个字。“娘亲你看。”穆溪看着有些想笑,大概是照着书上字的模样,画出来的。“安儿以后画画定然是厉害的”然后拿着小包子握笔的手一笔一画的教着写。“这个曰,可得写的再胖一点,不然成了日字,还有这里、这一横可不能封口。记住了?”安儿点点头。似懂非懂的说“嗯……安儿记住了,它贪吃所以要胖一点。”窗外的余晖洒进书房,一个美的出尘的女子,抱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在书案前一笔一画的写着字,有说有笑。甚是温暖。“娘娘,李嫔又差人送东西来了。”穆溪放下笔,让春草带着安儿下去,这两年,穆溪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可同时也不乏有雪中送炭的,李嫔,兰嫔,这两年帮了她不少。萧撤虽然雨露均沾,却也有宠爱的几位,最为春风得意的就是赵嫣儿了,两年时间,已经从嫔升至妃位,还换了封号,改为珍,而白孜云最近也是风头较盛,前段时间才被封了嫔位。封号婉穆溪有些看不懂这局势,或许当局者迷,当然,现在的她除了关心安儿,其他的倒是没有太多关注。“这两年,跟着我,苦了你们,”穆溪对着几人说到。“娘娘这样好的主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奴婢们哪里会觉得苦。”琉珠办事心细,又沉稳,俨然在春草们心中地位更高了些。都跟着附和。“娘娘,今日,香叶偷摸着给了奴婢一个纸条,奴婢本想着,胡贵人那般对主子,想不予理会的,可看香叶好像有大事的样子,娘娘要看一下吗。”说完白露递了纸条。穆溪一眼扫过,这胡欣欣倒是厉害,这样的消息也能拿到,怕真是被逼急了吧。“白露,宫中可是有异样?”“倒也没有,不过近来大公主生病的频率高了些,怕是贤妃用来争宠了。”“哼,这些人当真是恶毒,那么小的孩子,真是可怜了大公主。”春草在一旁气不过。“好了,你们下去吧,我再思量思量。”穆溪一个人坐着,想了许久,“萧景,这就等不急了么?”穆溪将手中的纸条丢进香炉,直到化为灰烬,穆溪才重新回到书案旁。提起笔又不知该如何写。自顾自的念道,“就算没有我,相信你也能像上辈子一样赢过他。不过,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穆溪就算对萧澈再失望,可他也是安儿的父亲,是自己心爱的人。这两年的自欺欺人,穆溪以为真的能把自己骗到,结果,心还是那么□□裸的向着他。“白露,这封信,给胡贵人,小心一点,不要被人发现了。”“是,奴婢知道。”翊坤宫,偏殿的牡丹阁,“小主,您料事如神,昭妃回信了。”香叶拿着信件,递给胡欣欣。“不是我料事如神,谁叫她入了心。”拆开信件,里面却是有两封信,“姐姐,两年了啊。没成想,却是因为这个,让你写信给陛下。”胡欣欣苦笑。“香叶,今天星儿是不是又着凉了。”胡欣欣死死捏着桌角。“启禀小主,大公主在皇后那里,已经宣了太医了。”香叶跪着答道。啪的一下,胡欣欣打碎了桌上的茶杯。“娘娘,您的手。奴婢去给您拿药。”看着被瓷片刺伤的手,胡欣欣冷笑。“这群毒妇!是我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还被她们这般折腾,是我没用。”“小主,小主,您不要这样,大公主还需要您去保护呀。”“是了,我就算死,也要她们垫背,哈哈。”像是想到了什么,“香叶,去给我打些凉水来。”香叶没做他想,便提了两桶凉水。只见胡欣欣,提起一桶水就往身上浇。“娘娘,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呵,在这翊坤宫,有贤妃在,我还有什么办法能见到皇上,除了如此,又能如何,想我那可怜的女儿,我吃这点苦算什么。”说完又浇了一桶。香叶,等我半夜发热了,你先去太医院请一请,没了父亲,想来是请不到人,赶明再让小桌子去请皇上。今晚皇上怕是就留在皇后宫里了。“是,奴婢遵命。”香叶哭着应道写信第二天,萧澈刚下朝,要回龙乾宫,“皇上,皇上,奴才惊扰圣驾,请皇上赎罪,求皇上救救我家主子。”“常福!”萧澈看都不看便要抬脚走。今日朝堂上本就不顺,各个都不安分,此时哪有闲情来管后宫的争风吃醋。“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常福指了几个侍卫要拉走小桌子,“皇上,求您救救我家贵人,昨儿夜里染了风寒,去了太医院,却是没一人愿意前来,再拖下去,主子怕是要不好了。”萧澈停了脚步,“你是哪个贵人的奴才。”“启禀皇上,奴才小桌子是翊坤宫胡贵人身边的。”小桌子趴在地上,头不敢抬。“摆驾,翊坤宫。”萧澈甩了甩衣摆。“摆驾……”“咳咳咳。”萧澈刚到牡丹阁就听到了咳嗽,进门,看着面色惨白的胡欣欣躺在床上,身边的丫鬟不停的拍打背部,“怎么病的如此严重,朕记得,你父亲就是太医院的御医,怎么也不肯来”看到皇上,胡欣欣脸露喜色,“臣妾参见皇上。家父已没在太医院当值了。”说完脸色又暗淡了下来。“好了好了,既是病了便好好躺着,常福,你去太医院,我看看是哪些御医不肯来。”“还有,你身边的丫鬟都是怎么伺候的,病的如此严重,贤妃呢,也不管你了不成。”胡欣欣强撑着坐了起来,“香叶,你带着人先下去。”“皇上,臣妾惶恐,这病怪不得旁人,臣妾听闻星儿近日也染了风寒,太过担忧,又受了风,思虑过甚,这才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