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闯关游戏叫「九重天大营救」。你如果在现场,一定会觉得跟电视里明星们玩的那些真人秀节目是有些相似的,只不过这个更真实,也更加考验人。为什么叫「九重天大营救」?其实就是闯过九重关卡,去营救自己同伴。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团队里某个人扮演人质,被五花大绑,关在黑屋子里。团队其他人则分成两派,一派是营救者,一派是阻挠者。
阻挠者自然是要躲在沿途,施加阻力,阻止营救者靠近小黑屋。至于营救者不用说,当然是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突破重重防线,接近小黑屋,成功救出被关押的人质。他们不仅要面对训练基地固定设计好的九道关卡,还必须突破阻挠者的阻挡,冲出包围。”
余冬似乎听出妻子想说什么了。
田蜜接着说:“是扮演人质,还是扮演营救者、阻挠者,现场全凭抽签决定的。其实我当时抽到的是营救者,而抽到人质的,是小秋。但是小秋一听说要被一个人关黑屋,当时眼睛就红了。开展团队拓展活动,最怕的就是有个别员工患有什么恐高症、过敏症之类的,而小秋患有的,就是幽闭恐惧症。严格说来并不是怕黑,而是怕一个人被关在一个相对封闭、安静的环境里。
当时我和小秋站得很近,小秋就一个劲拉我,求我帮忙。我看其他人也没有谁愿意主动帮她的样子,加上平时跟小秋处得也不算差,就答应跟她换了角色。当然,其实还有个原因,我不想晒那么多的太阳,怕晒成个非洲黑妞,虽然你平时老说我是晒不黑的那种。我能想象,在烈日下接连冲破那极其刁钻的九道关卡将是多么困难艰辛的事,相比而言,安安静静坐在黑屋里等待同事们来「解救」,这有什么不好?”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地扮演人质了?”余冬挑了挑眉。
“我当时也没想到要绑得那么厉害嘛。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所谓的「九重天」,前面要冲破的只有八道关卡,而第九道关卡,相当于是在我身上,那就是,解绑。
“原本想着,扮演而已嘛,拿绳索松松垮垮、象征性地往我身上一捆就完事了,再说了,你老婆这么如花似玉、细皮嫩肉的大美女,教官也下不了重手是不是?结果你不知道,他们简直不是人类,毫无半点怜香惜玉啊,把你老婆我手脚绑得死死的,隔着迷彩服,都能感觉到绳子往肉里边勒!
“这还不算,他们还特意打了个特别特别复杂的结。等到同伴们好不容易闯过前面那些关卡,才发现根本没那么容易替我松绑。因为游戏规则是不许动刀子割绳,加上又捆绑得很紧,要想逃脱,唯一办法就是解开那个超级复杂的绳结。我们最后营救失败,就是败在最后一关,这个绳结上面。”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田蜜眨巴着眼睛:“怎么,你不会还不相信吧?你也认识我公司的一些人,要不,你说想问谁,我这就拨通电话过去,你向他们求证一下,看那天我是不是代替小秋扮演了人质,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田蜜一边说,一边点开她的通讯录,一脸真诚地,真将手机递了过来。余冬自然不能真在这会儿打电话求证去,加上田蜜所说的内容,还真是听起来蛮有道理,叫他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好在,余冬并不是那么好敷衍,他还清楚地记得另外一个更大的疑点!
“那么,腰上的草莓,又是怎么回事?”余冬冷静地问。
再狡黠的人,也总有考虑不周的地方。田蜜听到丈夫转移焦点,冒出这么一问,顿时俏脸一愣。
“草莓?哦……你说那儿么?”田蜜难为情地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腰,“是不是丑死了?我感觉都没脸见你了。”
“蜜蜜,这不是丑不丑的事儿。”余冬提醒说。
“瞧你一脸严肃,其实,这个说来就更简单了。”田蜜身体移了移,换了个坐姿,嫣然一笑。
“记得是在做团队接力那个活动环节的时候,我夺过接力棒,扭身就跑的瞬间,腰部一不小心稍微闪了一下。当时嘛,也没多大感觉,也不影响我继续参加拓展。可拓展完后,晚上回到宾馆,身上的酸痛劲就上来了,尤其腰这儿,胀胀的不舒服。我一想,也并不严重,总不至于小题大作去医院吧?于是就想到揪痧,自己用手指在腰这儿拧、揪。你现在看到的,可不就是揪出来的几团痧印?”
说罢,田蜜特地靠近过来,拿药给他看。
草莓印这种东西,本就跟痧的效果差不多。余冬定睛再看,觉得那几小团红印,说是她自己掐出来的痧,也讲得通。
“你呀,哼!老婆出差几天可辛苦了,弄得又是伤痕又是牙印,这都算了,回家还得躲躲闪闪的,生怕你误会。我容易吗?”
田蜜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里,竟然有了水光。一脸无辜又委屈,一副宝宝心里苦的样子,像在求安慰、求抱抱。
余冬又一次无语凝噎。这么高难度的把柄,竟然被她三言两语,到最后变成了撒娇、求抱。
明明感觉哪儿不对,偏偏又鸡蛋里挑不出骨头来。
第一次在她面前,感到了……挫败。
“我说大冬瓜!”田蜜见他一动不动,便叫起了专有的昵称,翻着美丽的白眼,生气道,“你这人,到底会不会哄媳妇呀……”
一面嘟着樱桃小嘴,一面索性拉起他的手,环抱在她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