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徐子涵带着池星来到自家门口,她想要邀请池星去家里,但又怕大姨一家说话难听让池星不开心,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池星已经按响门铃。
门铃刚响房门就从内打开,一对笑容谄媚的中年夫妻站在门口对池星很客气,徐子涵的大姨热情得不行:“您就是池先生吧?我家子涵怎么敢劳烦您亲自送上门,要不是王局长打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小哲还认识您。”
小哲是徐子涵爸爸的昵称。
徐子涵表情震惊,她下意识看向池星,池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相比较徐子涵的惊讶,池星就没太大的意外了。
他刚刚和老爸打电话将子涵的事说了下,虽然不知道老爸联系了谁,但看这夫妻俩的态度应该是被领导找了。
池星对俩人点了点头,他牵着子涵走进客厅,还没落座,夫妻俩又殷勤地端茶倒水。
大姨看向徐子涵,表情中带着些懊悔,还以为这小丫头成孤女了她才敢欺负她!
她知道妹妹妹夫这些年事业有成,但就算再厉害,人死就什么都没了,那些所谓生意场上的朋友难不成还会多管闲事帮这小丫头不成?
所以她才如此的有恃无恐。
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真有妹妹妹夫的朋友找上门!并且还是身份如此不得了的这位!
就算是在南方,但帝都池家的名头又有谁不知道?!并且这来得不是别人,还是被池家当作继承人的那位。
徐子涵的大姨都快要悔死了,现在是又急又怕,生怕这丫头在贵人面前告状让自己丢了工作,但同时内心又在滴血,感觉自己错过了贵人的另眼相待,只恨不得回到三个月前掏心掏肺地对这丫头,说不定贵人一高兴,她能在单位里升个职!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只祈望贵人看在他们是妹妹妹夫亲戚的份上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池先生,您先坐会儿,我临时接到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做晚饭,要不我去订个酒店我们出去吃?”大姨父搓了搓手,不敢坐在池星身旁,他坐在池星对面,笑容僵硬又拘谨。
“出去吃饭就不用了。”池星的态度还算客气,他若有所指地问道,“家里还有饭菜吧?”
大姨父更紧张了:“有有有,但您的身份……”
“我不吃。”池星对他笑了下,“让子涵先去吃晚饭吧,她最近晚上都没好好吃饭。”
客厅里陡然一静,大姨和大姨父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池星这是在敲打他们,意思就是他已经知道子涵平时在家连晚饭都吃不上。
大姨尴尬地笑了下,心里虽然暗恨徐子涵多嘴,但这时候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对徐子涵摆脸色,她对徐子涵招手,满脸慈爱:“子涵,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这时候还在想着将池星约到饭店喝点酒说点好话,几杯酒一下肚,自己再多说点好话,说不定就能升职了呢。
徐子涵定定地看着大姨和大姨父,俩人皆是一脸慈爱,这三个月自己受到的冷嘲热讽和打压仿佛梦境一般。
但凡大姨一家稍微有点良心顾念着血脉亲情,都不至于苛待她这个孤女。
“大姨,我不饿。”性格一向很软的徐子涵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久没吃晚饭了,身体都习惯了。”
客厅又是一静。
池星就像是没察觉到这奇怪的气氛,他既然已经从徐子涵大姨的口中得知自己是“小哲”的朋友,当下也直入主题地说道:“在帝都时池家和徐先生有过合作,常听徐先生提起子涵,说自己在家经常辅导子涵的学业,还说子涵以后准备考帝都大学。”
“现在徐先生出了意外,子涵的学业没人能继续辅导,海市的教育资源也远远比不上帝都……徐先生曾经帮过我,这份恩情我一直没机会报答。所以我这次来海市就是打算把子涵接到帝都的学校,她要是能顺利考上帝都大学也算是慰藉徐先生的在天之灵。”
徐子涵的眼睛蓦地红了,池星的这些话将她拉入爸妈还在的回忆中,爸妈只要不出差,确实会辅导她的功课,而她也一直以帝都大学为目标而努力学习。
池星随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徐子涵,对夫妻俩笑了笑:“两位应该不会让我为难的吧?就算为了子涵以后考虑,让她去帝都也是更好的选择。”
大姨和大姨父的心里酸得要死,心想自己咋就没这个好命能得到池家人的“恩情”?
这事既然已经从池星口中说出,俩人当然知道这只是象征性的询问,决定权根本不在他们手上。
池星能特意上门询问已经算给面子了。
俩人这时候只能点头。
“对了,明天我会让律师专门统计一下徐先生留给子涵的遗产,她现在年纪小,固定资产暂时不动,流动资金就先转到子涵名下的卡中。当然了,子涵年纪太小,对金钱或许没概念,在她成年之前,池家会安排专门的理财经理帮她代管这笔钱。”
大姨和大姨父都听傻了,大姨张嘴,反驳了一句:“这不太合适吧?”
她知道以池家的资产完全看不上妹妹家的这点家产,但是池家看不上,她能看上啊!给个小屁孩能干嘛?不如给他们炒股!但这话她是完完全全不敢说出口的。
“不太合适?”池星笑了下,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对夫妻:“那你们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吗?”
他摆出认真倾听的模样,和在学校的张扬不同,此时显得异常谦虚好说话:“两位尽管提。”
客厅中又是一阵寂静,大姨的额头上肉眼可见地浮出汗水,她连连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池星哦了一声,瞎扯了一句:“我听王局长说两位之前住的房子好像离单位更近,等子涵跟我离开海市后,两位还要继续住在徐先生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