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你也该是和我一样的人。”
洛紫曦直视着陆薇莹的眼睛,像择人而噬的狼。
确实,她们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她会为了自己的欲望不顾一切,会伪装会辜负,会负尽深恩。
地面白鸟的羽毛被血染红,陆薇莹没有否认,只是没头没脑说出另一段话:“我总是在做梦,幼时梦见自己饿死在无人问津的冷宫里,等尸体发臭了才被人抬出,随意掩埋。”
“我不想自己的结局如此,于是想尽办法逃出去,可我发现就算逃了,能威胁到生命的东西还是太多太多。”
陆薇莹叹了一口气,声音满是死寂,“于是我又开始做梦,梦到自己利用别人逐渐爬上高处,可还是无用,被人斩杀。”
“我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
天地无色,唯有风动。
话题似乎变得沉重,带着些微绝望感,而比绝望更浓重的却是茫然。
在这种氛围里,陆薇莹垂下头,“我到底是谁啊?”
宫外,城内一间不起眼客栈里,凌悦整理着长公主的物品。
她们本没带什么行李,奈何长公主一路走一路买,最终就变成了许多。
而长公主总是忙碌,凌悦就会找事做,比如将房间打扫干净,去买几份合长公主胃口的小吃,若是见长公主喜欢,她便会一直买那几样。
将那些精致的小玩意都收拾好,凌悦才注意到早上准备的甜饼没有动过。
将甜饼重新包了起来,凌悦觉得奇怪,“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到底什么急事?”
凌悦总觉得长公主心里装着事,来北国本来是要一起行动的,最开始确实如此,长公主会让她去处理一些事情,后来就慢慢演变成现在这样。
将包好的甜饼放在桌面,凌悦就势坐下,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没用了,长公主觉得她帮不上忙。
想想前世她在做什么?前世的时候她跟着父亲在战场上,算算日子,再过半年就是嫡姐自刎的时间。
长公主同她讲了嫡姐近况,对方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似乎准备考下一年的科考。
听说王澜和文鸢鸢也准备议亲,王拂虽然受了牵连,但只是被罚一年俸禄外加闭门自省。
这点钱对王拂来说不算什么,闭门自省也就是圣上给她放的假罢了。
还有春桃,那个小丫头成日里惦记着凌悦,人说多思会瘦,但在嫡姐照顾下小丫头壮了两圈……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凌悦想想就觉得心中欢喜,又觉得这一切好得有些假。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患得患失,每得到一份美好,凌悦的内心就总是会和前世做对比。
不过,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
笑着摇头,凌悦推开窗,可今日没有阳光,屋外与屋内是一样的昏沉。
“笃笃!”“屋内有人吗?”
敲门声过后是云栗的声音。
凌悦走过去将门拉开,果然看到门口有些鬼祟的云栗。
她一溜烟进了门,又小声催促道:“快将门关上。”
凌悦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这孩子一肚子的鬼点子。
不过凌悦挺喜欢她这活泼的性子,她将门给关上,又拆开一包酥点放在云栗边上。
随后坐下看着云栗吃得满嘴糕点碎屑,她伸手将对方嘴角的东西拿干净,“吃慢点,你不是跟你娘出去了?”
云栗嘴里还塞着,说得含糊不清:“别提,唔、她让白姨带我先回。”
凌悦这也没见着白雨琦的影子,她又问:“你白姨呢?”
“她送我到这又突然走了,哎呀,都很奇怪。”
说着说着云栗就兴奋起来,拉着凌悦的袖子摇啊摇,“她们不在,教我武功呗,好姨姨~”
对方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凌悦,声音也软糯糯的,确实可爱。
凌悦受不了人撒娇,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