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兰端来铜盆,她轻拨水面。
净完手后,萧婧华用帕子将水渍擦干,悠悠道:“装一盘给父王送去,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了吧。”
箬兰一脸欢喜,应得又脆又甜,“多谢郡主。”
“箬竹,给林大厨赏赐。”
箬竹点头,林大厨更是笑不露眼。
主子大方,他自是高兴。
从厨房出来,天已黑了。
洗漱过后,萧婧华坐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窗棂半开,夜空中繁星密布,耳畔虫鸣时响。
风起,院中竹叶摇晃作响,墙上竹影婆娑。风送来一缕花香,缠绕鼻尖,经久不灭。
蜡烛“滋啦”响,屋内暗了一瞬。她侧头。
箬竹拿着剪子剪烛花,灯芯炸开,越发明亮。
萧婧华看得出神。
也不知,她何时能与陆埕共剪烛花。
将书放下,萧婧华招了箬竹过来。
她捧着脸,无限期待,“这个时节,承运寺的山花应已开了,你说我到时与陆埕赏花如何?”
“他的字好看,也可让他帮母妃抄几页佛经。”
箬竹笑,“郡主可先与陆大人抄佛经,再一同赏花。”
萧婧华重重点头,眸中似藏了无数朵花,“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还有整整两日呢。”
“郡主歇息吧,睡一觉便是明日了。”
“我睡不着。”萧婧华叹气,“你和我说说话吧。”
她歪着头打量箬竹,“你可有心悦之人?若有,我替你操办,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奴婢六岁便来到郡主身边,哪来的什么心悦之人。”
萧婧华算了算。
箬竹是四岁那年母妃给她的,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在她身边也已快十三年了。
现在想来,那年当真发生了许多事。
她有了箬竹,失去了母妃,遇见了陆埕。
光阴荏苒,带走了她珍视的,也给了她心中所爱。
萧婧华怔忪。
“不早了。”她翻身下榻,走向雕花大床,“今晚不用守夜,你下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