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五阿哥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就罢了,若连个月饼都没有,岂不更是可怜?”
四爷才从宫里出来,一回来便直奔听雪轩而来。
如今他已换上家常衣裳,坐在炕上,浑身上下都带着随性,纵然脸色一如从前,但明眼人却能看出他心情很是不错。
“好,既然你都开口了,苏培盛,那就差人给弘昼送几个月饼过去吧。”
苏培盛连声应是,忙下去安排。
年珠瞧了眼外头的皎月,默不作声咬着月饼。
她顿时明白为何秦嬷嬷等人为何会自视甚高,这与四爷是密不可分,四爷一回王府,就直奔听雪轩而来,换成谁谁能不张狂?四爷这人真是,喜欢谁恨不得将人放在心尖上!
她连吃三个月饼,见年若兰已陪四爷喝上茶,整个屋内萦绕着徽州毛尖的香气,想必赏月这活动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开口道:“王爷,姑姑,我先下去了,就不打扰你们说话……”
也不知是四爷喝多了酒的缘故,还是心情大好的缘故,四爷却开口道:“不必,坐下一起赏月吧。”
年珠只得又坐了下来,心想:您也不嫌我这电灯泡比月亮还夺目?您不嫌弃,我倒想回去舒舒服服躺着啊!
四爷似瞧见这小丫头片子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只觉好笑:“你叫年珠?我听你姑姑说这阿玛得了一串儿子后才有了你,所以给你取了这名字?”
“那你阿玛岂不是很喜欢你?我记得当初年羹尧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美男子,要不然也不能娶到纳兰氏为妻,仔细看来,你模样也有几分像他。”
“你上次见到你阿玛是什么时候?”
“你可想他?”
……
年珠只觉,醉酒后的四爷和天底下大多数中年男人一个德行,话可真多啊!
但她还是拿出对待老板的架势对四爷,仔细斟酌、小心措辞。
后来还是年若兰察觉她有些不耐烦,这才开口道:“王爷,妾身有件事想要与你商量一二……”
随着秦嬷嬷等人都退了下去,年珠这才得以脱身。
年珠隐约猜到年若兰会与四爷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她就听说了消息。
昨夜,不仅四爷离开了听雪轩去了正院,更是罚了小鳞子半年的月钱,对外的说辞是小鳞子不敬福晋乌拉那拉氏,至于小鳞子到底是不是个背锅的,自然没人在意?
倒是经此一事,王府上下所有人对乌拉那拉氏敬重了不少。
一过了中秋节,天气就骤然冷了起来。
年珠这日照常准备出府去铺子里转转,却在半道被苏培盛拦了下来。
“小格格,王爷有请呢。”
年珠只能前去四爷外院书房一趟。
她过去时,书房里头刚好走出几个幕僚,一个个五六十岁的年纪,以至于她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也长大了。
当她坐在四爷对侧的炕上,接过四爷递过来的茶盅,只觉怪怪的——四爷好像没把她当成一五岁的小娃娃看。
下一刻,她更是听到四爷道:“我听你姑姑说你近来入股了便宜坊?还要便宜坊的掌柜给你寻摸一个田庄?”
“是。”年珠道。
四爷看向她,道:“我在良乡有个近百亩的田庄,良乡位于京城西南,是京城通往各地的重要之地,交通便利,不管你们想做什么生意,将物件运往何处都很方便。”
四爷将案几上的地契推向她,又道:“现在,我将这个田庄送给你了。”
年珠曾听司掌柜说起过这个田庄,说这个田庄已空置多年,并不知道背后主子是谁。
当时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良乡百亩田庄,少说也要六七万两银子,有银子都难买到,可不是她能随便肖想的。
如今,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王爷,好端端的,您为何要送给我一个田庄?这东西,太贵重了点吧……”
四爷道:“无妨,不过小小薄礼罢了。”
这正是他要年珠为他所用、为他出谋划策的敲门礼,比起年珠的聪明才智来,自然只能算是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