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临走时还半是宽慰半是敲打道:“晚晚,二皇子贵为皇子,自然不会有事,晚晚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
乔晚缓缓地笑,映着月光捏了下自己的裙角,乖乖巧巧的回答,“晚晚知道的。”
祖母还真是多虑,魏时礼,她现在巴不得离他远一点。
云层随着微风不断地浮动着,半遮半掩的蔽着月亮,隐约有些月光一路倾泻,逐渐照亮尚书府下缓缓行进的两人。
吱呀——
随着木门被推开,乔晚闭着眼迈进屋子,扶着脖子摇头晃脑,紧促着眉一脸的不舒服,前脚刚迈进屋子就吩咐清和道:“清和,快请把这头面拆下去,脖子酸。。。。。。”声音都有些黏糊的疲态。
“这就累了?娇气。”语气里揶揄着的笑意毫不掩藏。
乔晚吓了一跳,连晃着的头都堪堪的停下了,侧着头去寻声音的来处,果不其然,又在屋里的那扇窗。
“镇北王可还知道这是尚书府?”出口就是毫不留情的数落,叉着腰瞪着圆眼就扫了过来,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现在尽是些疲态,眼底隐约的红透了出来,只是更清晰的是微微的愠怒。
只是窗口站着的人分毫没感觉到言语里的怒意一般,站的笔直坚定,“自然知道。”语气里还是那般满不在乎的笑,“可是头冠太沉了,晚晚放心,等到我们大婚时一定不让你带太沉的头面。”
“谁要嫁你!”她迈着腿一路走到梳妆台前,刚好背对着窗口,纤瘦的背影正对着顾子雍,“还请王爷不要乱说话,是要掉脑袋的。”伸手拔掉头上的珠钗扔到桌子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晚晚做的事就不是掉脑袋的事情?可要我提醒你,晚晚是如何和我一同算计魏时礼的?”他的目光被乔晚手上的珠钗吸引,偏头望了眼缀满了蓝宝石的发钗。
乔晚拆发簪的手漫不经心,“我何时算计过二皇子殿下,那可都是王爷一人所为。”这话说的本就没错,他做什么之前从来没和她说过看,怎么能算她算计?
好在她还算是聪明的,三言两语就把他绕了进去,怎么前世就让魏时礼骗了去。顾子雍不禁轻笑,但还是顺着她的话接道:“晚晚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三言两语回的自然,倒显得乔晚有些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有些语塞,但到底是懒得和他争辩:“王爷此行是为了什么?下午在宫里不是才见过?”
“王妃养在别人府上,我可不是该来看看吗?”话音还未落,乔晚刚从手上摘下来的珠钗就从空中抛了过来,“王爷还是请回吧。”清冷生硬的话就穿了过来。
顾子雍轻巧的接住飞来的发钗,棱角分明的蓝宝石硌在掌心,连同她的逐客令就一起抛了过来。
顾子雍摩梭着手中的发钗,“还请晚晚赎罪,是有正事的,还请晚晚再给个机会。”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严肃认真,惹得乔晚都回过头望着他都带了些认真。
“魏时礼禁足,跟随二皇子的一众官员此时定然群龙无首,必然唯何太尉是从,但人越多,越容易慌乱,露出些马脚。”顾子雍的神色清朗,眉目舒展,完全不似在谈论谋害皇子的事情。
乔晚不由得正了正身子,正对着顾子雍,“你的意思是。。。。。。”一句话还没说完,顾子雍扬着笑意的话就传了进来:“何府想来今日热闹非凡,晚晚可想去凑个热闹?”
他永远都是那副摸样,扬着笑意漫不经心的说着掉脑袋的话。
“晚晚只说去是不去?”你明晃晃的有几分威胁,打定了主意她一定会去。
“去!”乔晚的嘴角勾着笑,眸中闪着几分狡黠。
也是了,她一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就连前世追在魏时礼身后都叽叽喳喳没个消停时候,红唇一张一合让人连话都插不进去。
顾子雍站在窗口,徐徐地伸出手,玄色的衣角被微风吹起,擦过伸出手的手掌,而一起被带动起来的,还有高高被束起的发髻。
“可我的头发。。。。。。”乔晚刚刚站起身,看见顾子雍微风中吹拂而起的发髻,忽然想起自己拆掉一半的发髻,又有些犹豫,可哪知那窗边的人就翻了进来。
“诶,你!”乔晚惊得出声叫喊,可那人三两步就绕道了她面前,一道颀长的身影就绕到了面前,挡住了柔和的月光,仗着他的身高三两下就摘掉了她头上仅剩下的两只发钗。
“凭晚晚的姿色,不做妆发已是美极。”他一贯的胡言乱语。
只是。
这是她的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