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声闷响传来,而她跌入了一个柔软却坚实的怀抱。如雨后草地般的清爽香气从后方将她包围。她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苍蓝色的碎发垂落着,他的视线透过镜片直直地投进她的眼里。阴影之下,他的眸子里仿佛栖着暮色的湖泊。
是忍足。
两人的距离过近,对视的瞬间,有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庞。愣了半秒,藤堂夕夏慌乱地想要起身。不料用力过猛,砰的一声撞到了他的额头。两人齐齐痛呼出声。
“额。。。。。。忍足桑。。。。。。抱,抱歉!”藤堂夕夏就势翻滚到了地上,四肢着地。她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刚刚遭受重击的额头,艰难出声。
一旁的忍足也是类似的境地,背靠着鞋柜,一只手捂住被袭击的额头,另一只手扶正被撞歪的眼镜。眼镜没被撞碎算他命大。
先缓过来的是忍足。
当时,他刚到鞋柜处,就听到了她的尖叫。定睛一看,发现她直直地向后仰倒。发达的运动神经让他顺利接住了她,尽管他自己的后背因此撞上了鞋柜。
“怎么回事?”他边问着她,边从地上拿起她刚刚准备穿上的鞋子。往里一看,里面竟有一个带血的图钉。
他讶异地看向藤堂夕夏。
“你这是,和人结仇了?”
说完,他又检查一下另一只鞋子,将找到的图钉一一装进口袋。
疼痛刚刚缓解,但心累的感觉在无限扩散。藤堂夕夏决定放弃抵抗,干脆仰躺到了地上。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自我催眠的模样。
“希望我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我的床上。”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可惜,当她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她卧室里的吊灯,而是忍足满脸无语的脸。
他向她伸出了手。
“起来吧,先带你去保健室。”
她坐起身,打量着眼前的手。他的指甲修剪得圆短干净,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嶙峋的腕骨向上,挽起的衬衫袖口下露出一小节线条分明的小臂。
她把手搭了上去,指尖划过他手上的薄茧,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将手收紧,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两人走上了前往保健室的路。
忍足缓步走着,时不时回头打量在后面安静跟着的藤堂夕夏。
实际上,除了开学的前两天,他们基本没怎么说过话。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偶尔撞见时,她会元气十足地叫“忍足桑”,然后他颔首回应。
或许是刚开学的新鲜感,每个课间总是有很多人围过来找他聊天。而她估计是闲吵,每次都赶在这种情况发生前就跑去了前排。她好像和那个叫做天野梨乃的女生关系很好,两人经常一起出没。她和那个女生座位周围的同学也都混熟了。因为他的座位在后排,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看到她的脸上好像永远挂着笑容,偶尔动作夸张地耍宝,引起前排的阵阵笑声。
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同。
她翘课了,还可疑地穿着运动服出现。
不一会儿,他们到达保健室。
“啊,老师好像不在。没事,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谢谢你送我来,忍足桑。耽误你挺久的,你快回家吧。”
藤堂夕夏尽量让语气轻快一些,一瘸一拐地走向药柜。
忍足并没有急着离开,只是倚在一旁静静看着。
看到她手脚笨拙地准备将酒精涂到脚上的伤口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是笨蛋吗?”
他用的是Aho而不是Baka。藤堂夕夏难以置信的抬头,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