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这边的城池没有宵禁了,我们今晚能赶到最近的县城里进去休息吗?”程若安坐在马车门边,隔着门帘问外面赶车的司少珩。
司少珩想了想舆图,“太原府的舆图已经是几十年前的,如果没有变动的话,我们今晚能赶到的地方不是县城,是西山镇。
县城,还远着呢。”
程若安哽住,“几十年前,司家去青山县开荒的时候,官府发的那个舆图?”
“嗯。”
大夏朝对舆图也是有管制的。
不是谁都能拿到一份城池、路线详尽的舆图的。
程若安叹气:“都几十年了,搞不好那个什么西山镇都没了。”
“赶过去再看,要是有变动,我们还是只能在马车上对付一晚了。马儿今晚得休息了。”
几天赶路下来,司少珩都心疼这些马了。
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时,这些马,有十八小时都是在路上。
就算不是时时刻刻跑,也是在走的。
但也是好在一路都跑得的顺畅,没有走官道,被到处乱窜的难民给拦住。
子时一刻。
马车终于赶到了西山镇……不,西山县。
程若安说得没错,几十年了,西山镇已经没了,因为这儿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县。
而他们四驾马车被堵在了西山县城门外。
“所有从巴川府来的车和人,都得经过大夫检查后,确认没有感染疫病,才能入城!”
守城官兵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声音中气十足地对城门外堆积的人群、马车、骡车、牛车反复声明。
“三哥、三嫂,前面是排着队伍的,一共四溜儿,有四个大夫在给想要进城的人做检查。”去最前头打探情况的司四郎跑回来,扯下口罩,气喘吁吁地说:
“被检查出来有异样的,就会被官兵带走,据说是带去麻风山上集中治疗。”
程若安从车里探出头来:“麻风山?”
“对。西山县以前闹过麻风病,为了隔绝传染,官府将患病的人都丢到东边的一座矮山上去关着了,那之后那座矮山就被称为麻风山了。”
程若安眼睛瞪圆:“所以这次也是把得病的人丢过去自生自灭?”
“就是这个意思。”
司少珩把程若安的脑壳按回车里,再帮司四郎把口罩扯上去
“戴好,上车,我们把车驾远一些再商量。”
“好咧哥。”
四辆车悄悄地又退离西山县城门四五里远的样子,找了个背风坡,将马车套在树干上,司少珩带着男人们搭帐篷。
程母带着女眷们生火起锅,准备做点热食来吃。
这是他们从云澜城出来后,即将吃到的第一顿热食。
程若安抱着睡着的司念,和胡大夫坐在火堆边,聊起了西山县的麻风山。
“这麻风山,我还真知道。”胡大夫老神在在地摸着胡子,“那上面不可能有大夫看诊,那环境就没可能容纳病人养病。”
程若安:“为啥?”
“那山里有瘴气,去的人就算没病,住上十天半个月,也会去见阎王!”
程若安瞳孔地震:“这和把瘟疫村封村等死,有什么区别?”
“有啊。区别就是,瘟疫村是得了瘟疫的不能出,而这送上麻风山,那可是疑似染病的都给送上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