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没发烧了,但整个人还虚弱,便睡铺了褥子的骡车上,大花在侍疾。
大牛被大虎拽着,睡在破庙院子里,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
说是要帮大家看护院子里的东西。
另外两辆骡车都没铺东西,程家和程若安一家四口,一边分了一辆,凑合睡。
邵阳没睡车厢里,坐在驾驶座上,说随便眯会儿,但夜深了,就悄悄叫上司少珩去把夏家那几个罪魁祸首给丢进深山里了。
司少珩回到他们那辆骡车的时候,两个小的已经睡着了。
程若安还没睡,拉着司少珩聊两句,。
她问的不是夏家人处理好了没,而是:“要是你大哥出事了,大房四个孩子以后会不会怨我们?”
“不会。”
“这么笃定?大牛今天的样子,看着可不像不会。”
“我是说,大哥不会出事。”
程若安坐了起来,“他看着可不像会‘打野’的,还带着夏氏和夏老婆子,生存能力堪忧。”
“夏氏和夏老婆子不会白白受了‘冤’的,夏氏一定会让大哥跟在我们队伍后面。”
“她们不去找夏守财他们?”程若安有些诧异,“她可是个娘家宝。丈夫、子女都可以不要,老爹、弟弟和侄子不可能舍得丢的。”
司少珩躺下,将中间的两个孩子都往自己这边拢了拢,给程若安腾出尽可能宽敞的空间。
“你把她想蠢了。夏氏是这一队伍里最聪明的,她会衡量利弊。
如果夏家人被我们弄死了,夏氏会觉得去找也没用了。
如果没死,那就只有跟在我们后面,才能找机会治好嗓子,以及向你问到夏家人的下落。”
程若安:……
想不到还真不是个蠢的。
“可恶,后悔没直接都丢了算了。”
司少珩瞥她一眼,“所以以后还赌人性吗?”
程若安一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是想你大哥认清事实,对夏氏绝望,休妻之后能好好带大四个孩子。
总好过,他一直念着亡妻,以及怀疑这里面有什么栽赃嫁祸的阴谋啊。”
“他现在不也怀疑吗?”司少珩被她气笑了,没忍住,长臂伸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做事,别赌人性,只看逻辑,知道了吗?”
“嗯。”程若安闷闷应了声,抱着念念,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东西准备赶路,还没走出破庙,就被钱老板急吼吼的给堵住了。
“程娘子!别赶路,路上全是难民,听说巴川府有哪个县城起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