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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也失明了（第1页）

这个破布棚子里有着很浓郁的血腥味，与其说是血腥味，不如说是血臭味。但是因为空气稍微流通，加之还有另一种奇怪的味道，我才没有第一时间闻到它。

为了确定我的猜想，我向四周看去。角落的地上堆放着一些器具，类似于我国古代的“鬼头刀”都是挖眼睛的刑具，呈现V字形，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挖去眼睛。

我让段山待在原地不要动，独身来到棚布边上观察，那两个老太婆正在返回，手上还端着一个石头盘子。

“走，快走。”

我对段山说道，要是再不离开，我们变成瞎子不说，可能这辈子都要赔在这里。正在钻出棚布的时候，我察觉到有些不对，我的眼睛，快要看不见了。

“李陌。”

我听见段山的声音，但没有心思回答他。我努力用双手在我眼前摇晃，直到视力完全消失，眼前一片漆黑。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李陌。”

“别说话了，我失明了。”我低声吼道。

“钻出来，快钻出来。”段山回答，“我也看不见了，我们先离开。”

顺着段山的声音，我爬出棚布来到一个石墙边上，冰冷的石墙上还有些爬行的昆虫，果然失去眼睛，其他的功能便会增强，我甚至可以听到蚂蚁爬行的声音。

“现在怎么办？”段山问。

我和他一样害怕，但是害怕在这时候是最没用的反应，不过吸取之前的教训，我得先安慰好这个拖油瓶子，才能想出办法来。

“别慌，你就在这里待着，呼吸放缓，不要出声，那些人不会发现你。”

我听到了段山点头的声音，他随后问道：“那你呢？”

“我想办法。”

冷静下来，我不断对自己说要冷静下来。之前碰到的绝境时刻也不少，越是穷途末路越有翻盘的可能。

目前看来，我们失明了，要扬长避短的话，就必须快速习惯使用鼻子与耳朵来获取信息。

我逐渐在脑海里列出一个清单，首要问题是解决眼睛失明问题，但毫无头绪那便暂时搁置，我们应该转移。可转移到哪里？村外太多未知，两个瞎子更难以生存，只能在村内寻找暂时庇护地。

怎么寻找？

听觉，对，就是听觉。我深呼吸将自己放空，而后屏蔽掉自己的心跳声音，立刻锁定了一处没有脚步声的墙角，虽然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但没有这种挖眼睛的老妇人，至少是安全的。

“段山。”我悄声叫道，“趴在地上，抓着我的脚腕，跟我走。”

我们两人以扭曲爬行的姿势向前挪动，在脚步声微弱的时候前行，熟悉运用耳朵后，我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在路过我们刚掏出来的挖眼睛棚布的时候，段山捏了捏我的脚腕，那里面传来令人心颤的嘶吼声，应该是我们的逃跑让那俩老太婆大发雷霆。虽然我不知道她们要眼睛来干什么，但一定很重要。

来到这个安全的墙角，我才知道为什么这里没人了。

“躲在鸡窝就不会被抓了么？”段山问我。

我也哭笑不得，自己刚刚只顾着判断哪里没有脚步声，却没察觉到这里有鸡的动静。

段山突然颤抖了一下，我能感受到他忍住了本来要大吼的冲动，连忙询问发生什么了。

“我摸到鸡屎了。”

“别整这么大动静，我们还在村里。”

我蹲在一旁继续听着周围的声音，敏感的嗅觉让鸡粪的味道加倍浓郁，幸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不然我现在一定会吐得翻天覆地。待在鸡窝的时间并不久，我却觉得度日如年，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现在是暂时失明，下一秒就是永久失明。

可能因为精神太过紧绷，我有一种想作呕的感觉，连段山拽我衣角的动作都没察觉，直到他轻声喊我，我才扭过头去，还没问出口，他一掌将一团热热的东西糊在我眼睛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十分浓烈的恶臭，我差点出手打他，他赶紧拦下我说道：“别急，你马上就看得见了。”

果然不出几分钟，我的眼睛便开始逐渐恢复，段山这小子虽然总是惹祸，但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处，不过视力是恢复了，天也确实黑了。

这个地方虽处热带，但是到了晚上的山林还是会降温，加之热带潮湿的气候加持，湿冷的感觉遍布全身，我们白天出的汗将衣服紧贴在身上，到了晚上无疑变成了慢性自杀，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干燥且封闭的环境过夜。

我带着段山从低矮的石墙翻出去，紧贴着石墙开始搜寻，忽然脚下踩到了什么，捡起来发现是一块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