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罗反倒轻轻拍了拍李妈妈的手背,安慰起这位年迈的奴仆:“李妈妈,您先别担心且安心养病,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只是,我需要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请您将所见所闻,无论多么微小的细节,都告诉我。”
“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顾家讨回公道。”
【田野间】
信使鸟扑腾着翅膀,精准地落在马背上。南风迅速腾出手抓起信使,从它腿上取下密条,递给身边的男子。
“京中来信。”
男子接过信件,目光在信纸上迅速扫过。他的瞳孔在看到内容的瞬间明显放大,随后表情也是耐人寻味:
“真是长本事了,没一个消停的。”
他手指放松,纸条轻轻飘落。
南风弯腰,敏捷地在半空中接住纸条迅速摊开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来回看了看淮青和裴景川,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主子,他们已经是癫狂至此了吗?”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一根树枝,漫不经心地扔进了火堆。火势很快变大,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响声,似乎在回应着南风的疑问。
南风又走到淮青面前,低语几句,然后把纸条也递给了他。淮青只是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朝势悲哀。】
“主子才外出办差不足半月,他们就觉得自己又是个人物了,得了依仗腰板硬挺了是吧?回去定要让他们掉层皮嚎几嗓子才解气!”
淮青瞟了他一眼,语气平静,“你能让他们听话?”
“我自然是,按主子的吩咐办事。”
“。。。”
李妈妈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紧紧握着顾绮罗的手,眼含泪光,“老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坚强,一定会感到欣慰。”
尽管虚弱至极,李妈妈仍竭力想要坐起。
顾绮罗轻柔地扶着她,让她勉强坐稳。随后,李妈妈开始讲述那晚的惊心动魄:
“我记得那天晚上,老爷收到了一封书信。他在书房里看完信后,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只道是有紧急事务需出门处置。”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书房,几个蒙面人就冲了进来,和老爷打斗起来。”
“我赶紧想去叫府兵,却冷不防被其中一人从背后挥刀砍伤,就意识模糊地倒在了地上。”
“信。。。蒙面人。。。”
“还有,夫人被带走时,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过什么‘证据’、‘叛国’、‘带回去’之类的话……”
“父亲一生刚正清明,怎会叛国?!说来说去,果然又是些腌臜的权势之争吗?”
“连家中的奴仆都痛下杀手,偏又为何独独将母亲给带走了?”
顾绮罗急切追问道:“可曾有看清楚那几个蒙面人的身形,或者与他们有明显特征的物件?”
李妈妈黯然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无奈:“我没能看清楚,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顾绮罗点点头:
“我知道了。李妈妈您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李妈妈看着顾绮罗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您要小心,那些人势力庞大,您一个人在外,要多加保重。”
“我会的。”
顾绮罗轻手轻脚地为李妈妈掖好被角,细致地检查着药汤的火候,直到一切稳妥,才悄然离开了房间。
而后,疾风从中都带回了消息:
从帝隐司下达了严苛的命令——当夜值守的卫军将领和士兵全部被发配到极北之地;相关欠德的衙府官员贬职一级,罚俸一年;所有官员服丧半年。
太尉府被永久保存为旧样,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