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收拾好诊包,目光转而锁定在那名男子身上,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男子被她这般注视有点不好意思,“大夫,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诊金方面我绝不会吝啬。”
“我可以免了公子这次的上门看诊的费用,你且把这个故事讲与我听听,我实在是好奇得很。”
他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马煜。”
“嗯?”
“我叫马煜,你直接称呼我的名讳就行。”
“哦。”
“我有一群爱闹腾的朋友,他们最近去了一趟塞外,回来后给我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就有这个葫芦形状的糖葫芦。”
“糖葫芦?你是说这个?”顾绮罗的表情有些扭曲,虽然近距离闻着味道确实挺像,但哪家会做这种形状的糖葫芦啊!
不过,既然是塞外传来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说,卖这个东西的胡人多次警示过,千万不要一口把整个糖葫芦含进嘴里,以免发生意外。”
他耸了耸肩,“我们想着不就是一个糖葫芦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意外?大不了咬破了吃下去就是了。”
“结果呢?谁也没想到,含进去后牙齿和舌头竟然完全使不上力,根本咬不破,就这样一直僵持着。”他懊恼地抱怨着,“我还差点以为就要这样一直卡着呢。”
“傅总管和那些个笨丫头们,给我使了好多法子,只会弄得我的嘴皮疼,却怎么也扯不出来。”男子懊恼地抱怨着,“差点以为就要这样了呢。”
“明白了!让别碰的东西,就一定非得试试。我想,作死的队伍里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吧?你的那些朋友们呢?”
马煜有些无奈,“他们的葫芦在路上都被碾碎了,就只给我带了一个完整的回来。”
“看来他们对你还挺不错的,”顾绮罗打趣道,“那这个糖葫芦好吃吗?”
他用手捂住脸,“我连一口味道都没尝到。”
顾绮罗从桌上拿起一块葫芦碎片递给他,自己也放了一片在嘴里:“尝尝吧,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男子将碎片放进嘴里嚼了几下,随即苦着脸吐了出来:“真不好吃。”
顾绮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觉得这糖葫芦还行,至少比药要甜,还有点回甘。不过下次别买这种东西了,里面糖剂添加得过多,甚至还掺杂了微量的花非花果子粉。”
“花非花果子粉?那是什么?”
男子一脸茫然。
“是一种致幻之物。”顾绮罗解释道,“塞外之地条件艰苦,各种物资稀缺,作物种植存活率低,所以有这种东西也不奇怪。你只需注意一些就行了。”
“什么?!”
“大夫,你看起来日子过得也不差,怎么连这些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呵,是嘛?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说着,她从诊包中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矮瓷瓶,递给男子,“把这个药膏抹在嘴上,多抹几次,那些被弄破的小裂口很快就会愈合的。”
男子接过药膏,感激地点了点头。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大夫,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们之间的缘分可真是不浅啊。”
顾绮罗一脸懵,“嗯?我们之前见过?”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三年前,在离这里不远的竹林里。。。我当时不幸中了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幸好你路过,不仅及时为我解了毒,还慷慨地把马借给了我,让我得以逃脱险境。”
顾绮罗闻言,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颤动不止。
她并非没有想起那件事,而是震惊于眼前的男子居然能够认出她和“她”是同一人。
要知道,三年前的那个时候,她也是易了容的,与现在的容貌截然不同。
他居然能够如此轻易地识破她的易容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