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扣里,第一口咖啡让顾同学恢复了不咸不淡的本性,丢过来一句:“花钱看着点资产卡,至少给自己留一份买伞的钱。”
“……”
昨晚刚花完一票的燕大教授有点虚,心说去你的吧,净没好话。
……
看守所内,管教大步流星地走到走廊深处,打开了一扇窄门。
门里,陈章正弯着腰背,面朝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门响。
“喂——”管教拉出一张足以吓唬人的脸,冲床上的人喝道,“跟你说话呢听见没?转过来!背对着我算什么意思?”
陈章的头动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撑着床铺坐起来,动作有点慢,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岁,连腿脚肩背都不利索了。他坐在床边,没抬头也没吭声,但这一系列动作都表达了一个意思——你说吧,我在听。
其实陈章的表现一直不算差,他很顺服,基本上管教说什么他就照做,不给人添麻烦,不乱撩火。唯一的不配合就是太沉默,太消极了。
管教见他依然很老实,语气也缓和了两分,干巴巴道:“你的律师让我给你带句话。”
陈章依然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一样。
管教有点微微的不耐烦,道:“他说,他在31-47年间,都是香槟的常客……”
他的语速有点快,也许是认为这话起不了多少作用。结果刚说了一半,那个始终低着头的陈章居然像是被人按了启动按钮一样,脖颈动了动,僵硬而缓慢地抬起了头,灰蒙蒙的目光一转不转地盯过来。
管教:“呃……”
他有一瞬间的忘词。不过很快又想了起来,“他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陈文的人。”
“……谁?”陈章有些艰难地问道,“你说……谁?”
管教翻了个白眼:“陈文,我应该没听错。”
很难形容那一瞬间,陈章的脸色究竟变换了多少回,至少他的眼睛亮了又暗,反反复复好几回。像是万分纠结,又难以相信。
居然还真活过来了?
管教有点诧异,不过他等了两分钟,陈章依然沉浸在万般情绪中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于是他没好气道:“行了,话我带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就要关上门。
说时迟那时快,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管教身后伸出,卡进了门缝里。
管教训练有素,下意识钳住那只手就是一个反拧锁喉。
他的手里是陈章的脖子,因为被卡在墙上的缘故,陈章原本蜡黄的脸已经快憋成棕红,他用气声解释道:“我……我只是想叫住你……我……我能不能见一下……我的律师……”
管教:“……明天。”
陈章:“今天……咳咳,今天不行了吗?”
管教:“……”
好,虽然没有哭着喊着,但看这副快要憋死在这里的模样,也确实很急了。
“早干嘛去了?”管教嘲讽了一句,松开手指让陈章喘了口气,“人都走了你又反悔了?”
陈章弯腰捂着喉咙就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咳嗽。
管教一边心说还真特么被那实习生说中了,一边不情不愿地冲陈章道:“你那律师还托我带了一句。”
陈章抬起头,眼里都咳充了血。
“他说,如果你哭着喊着非要见他,他只听实话。”
陈章:“……”
这位管教大概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了。他瞪了陈章半天,最后板着脸不耐烦地咕哝了一句“麻烦!”便用公号智能机拨了个通讯。
提示音响了几声,对方不紧不慢地接通了,“你好。”
管教:“……我是看守所这边。”
对方:“陈章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