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东侧殿里朱维桢带着大公主玩了一会,本没把御花园的插曲没放在心上,待大公主回去后,拿起之前没批完的折子接着看了起来。兴安也没再替静宝林说什么,他可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混账,简直是混账东西。”兴安眼观口鼻默不做声站在圣上身后,看见朱维桢生气的摔了手上的折子,几步上前给皇上抚背顺气口中劝着“陛下息怒,龙体要紧,旁的可不值得陛下生气。”说着又拿起另一张小茶几上的茶盏送到皇上面前“陛下喝口茶,”朱维桢从兴安手里接过茶盖喝了一口,眉头依旧皱着。兴安偷偷往御案上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端嫔兄长…驸马都尉…逼死人命……。朱维桢看着手里折子心里的火就消不下去,外戚跋扈一直是他重生以来心里的一根刺,只不过有国事挡在前面还不曾关注到罢了,可现在他们反倒自己撞上来“你去把方朋修叫来,”等兴安得了吩咐往外走时朱维桢又叫住他“把翰林学士也叫来。”兴安知道圣上是气急,也不敢耽搁,出门拉了个御前小太监让他去翰林院找大学士,自己急忙往刑部走去。兴安退下后,殿外候着的陈福便进来服侍了,朱维桢见他进来,想着刚走的长女,稍稍冷静了会道“陈福,你去内务府点几个武功太监把咸福宫太监李进忠按住关到拱卫司,让拱卫司的人看住他。”今日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兴安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等他在刑部班房找着正在看卷宗的右侍郎方大人,急急拱了拱手“方大人,陛下召见。”方朋修起身,诧异的瞧了兴安一眼,此刻已是申时,再有一个时辰就是晚膳,陛下极少在这个时辰召见朝臣。兴要可不知道方大人心里的官司,见方大人慢腾腾的起身整理卷宗,他恨不得拉着方大人就走。可现在在刑部班房,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和朝廷重臣拉拉扯扯,只能目光焦急的看着方大人。任凭兴安着急,刑部也比翰林院远些,翰林学士查大人比兴安和方大人先一步到达两仪殿,朱维桢等查文乐请了安,把御案上的空白圣旨递给他,“大学士拟旨,仪嫔沈氏,温顺娴静和顺谦恭,晋为仪妃。”想来都是因为南平元年册封后宫时他压了勋贵出身的太子良娣沈氏的位份,让端嫔和她平起平坐,已致宫外端嫔家人狂妄无状,如今为着长女不能处罚端嫔,可也该恢复仪嫔的尊荣。朱维桢看着查文乐圣旨写好,接过宫人捧来的玉玺用了印,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陈新,把仪嫔封妃的诏书先收起来。”此刻兴安已经带着方朋修在殿外候着了,朱维桢让宫人宣方朋修进殿,把御史弹劾端嫔之兄丁有德,咸福宫首领太监李进忠,顺庆大长公主驸马杜仲三人的折子递给他。方朋修接过折子快速浏览了一遍,原来是御史张有道所上的折子,端嫔之兄丁有德和顺庆大长公主驸马杜仲奸淫妇人又逼人至死,冤人入狱,夺人家产。御前的折子通过通政司呈上,又事关刑部,方鹏修其实是知道的,本该依法办案的事情因为事关外戚,只能让御史呈上御前。他小心斟酌片刻,道“陛下,可要先彻查此事?”朱维桢瞥了方朋修一眼,此事是不是真的他重生了一遍还不清楚?“端嫔有孕之时,丁有德就曾在外口出狂言,因端嫔求情,为子嗣故,朕与父皇宽恕其罪,时至今日他依旧不念皇恩屡教不改。”“兴安,传朕口谕,端嫔之兄丁有德目无法纪横行无忌,仗五十令其闭门思过不得宽恕不许外出。其父丁复教子无方,罢免其承事郎之职,命其闭门思过三月。咸福宫太监李进忠之弟为内宦家人行事不恭仗八十,顺庆大长公主驸马都尉杠仲有负皇恩仗四十俸禄减半闭门思过一年。方爱卿差人去应天府还那李桂寿父子二人清白,该返还的家产也让丁家还给人家。”方朋修也不敢吐槽皇上都决定好了还召臣下趟洪水,只谨言道“陛下圣明。”方朋修默然,遇到皇亲国戚和勋贵,百姓也只能等青天大老爷为其申冤,端嫔和顺庆大长公主都在,陛下能如此处罚丁有德和杜仲已是不易,附身行拜见道“臣遵旨。”朱维桢也知道只是这样处理对丁有德和杜仲太过轻拿轻放了,但世事便是如此,世间哪有真的公平,人命是分三六九等的。若朱维桢真的让大公主的舅舅和他的皇姑父给人抵命,那宗室外戚才要觉得皇帝严苛呢。等战事起,他还要培养宗室外戚子弟从富贵乡里到边境督军呢,说是督军,一批一批的送过去,后方有几个位置够他们躲的,打起仗来刀剑无眼,现在还是不要刻薄他们的好。朱维桢这样想着又叹了口气“好了,方爱卿退下吧。”翰林学士查大人站在一旁听着刑部右侍郎和皇帝对奏,心中便有揣测,陛下对两家外戚如此处置,怕是出了人命。可涉及皇帝目前唯一子嗣的母家和先帝最小的皇妹,陛下想要保全之心不难理解,只是可怜被祸害的那家人,查文乐心中唏嘘面上却不漏声色。朱维桢等方朋修退下看到查文乐还没走,才想到刚才自己急着让方朋修进来忘了让他退下,他站在后面不出声也没注意到他。朱维桢本想让他也下去,突然想起今日在御花园遇到静宝林,虽然对静宝林的歪招不感兴趣,但她到底侍奉自己几年,而且她还是同端嫔一起进的东宫,便对查文乐说道“大学士再拟道旨把,晋静宝林为静美人,晋徐美人为云贵人。”查文乐拟好了旨退下,朱维桢让御前太监陈新去后宫宣旨,让众妃去坤宁宫谢恩即可。:()论皇帝重生后的修养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