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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2页）

“宗林军领将高余令，见过石良官，见过烨殿下。二位安”高余令刚身毅猛，席地为石澈与烨翎行礼。他笑得潇洒，却轻易地让人嗅到危险的味道。

“见过高将军，将军安。”石澈也向高余令回礼，不卑不亢，“将军就是受陛下之意，要和烨翎演武的人吗？”

“正是。”高余令看似随性，针对地又是那样显而易见，“起初臣本是要拒绝的。但耐不住陛下再三请求，好像若是臣不答应，就只有把他自己献给我，任我随意处置一样。”

捏紧的拳头青筋显露，石澈正要爆发而出，又被高余令打住：“开个小玩笑而已。他不会介意的。石良官，你说呢？”

石澈压住冲动，反口问道：“烨翎若是在这里，可否安全？”

高余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乐事，不小心笑地有些疯癫：“安全？这皇都，这皇城，都是我宗林军管着的地盘。甚至连你呆的后宫，到处也都是宗林军的暗卫在盯着。石良官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本宫很放心。”石澈郑声相回。

高余令也沉下声，似是与石澈诚意商讨：“石良官若是不信，不如和臣比试比试。就比试。。军棋，怎么样？若是石良官赢了，那就是臣的不足，还许臣向小殿下讨教。若是臣赢了，那臣就要石良官好好回想一下，这个武场，这个皇城到底有多安全。毕竟记性不好，要是忘记什么重要的，比如陛下的垂宠，就是有失皇家风范，不是吗？如此看来，石良官意下如何？”

石澈拿住烨翎拉扯他衣角的手，把他交给福闰和小金子，就不带犹豫地上前走去。

“好，就请将军带路吧。”

高余令挥手有请，哂笑出一种嘲弄猎物的狠戾。

之前当兵的时候，营里的士兵就经常拿木棍在地下画棋盘来下军棋。他上过战场，也不可能对行军用兵一窍不通，更别提给他下过军令指挥的还是他的对手。

可惜到了沙盘上，石澈拼尽全力绞尽脑汁，依旧被高余令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要么是被大肆进攻得片甲不留，要么就是主力被诱进深处纷纷击败。若不是石澈擅长撤退逃脱，这场对弈怕是轻易就见了分晓。

“还有后手吗，石良官？再怎么拖延时间，高某自然奉陪到底。”

高余令是一副胜券在握。而石澈捏着棋子，面色不惊，汗湿却一点一点地浸透衣领。他正准备继续撤退到藏着的接应地，没想到烨翎竟快步上前，将石澈手里的棋子落到棋盘上。

那颗棋一下，场上的气流不约而同地为此停驻。高余令最先反应过来，嘴里不停称赞道：“妙哉，妙哉！”石澈接着也明白，一时激动不已，抱着烨翎狠狠地拍了他两下：“叶子，了不起啊！”

高余令把烨翎从石澈那里拽出来就往武场外面走：“这是我徒弟！回去歇着吧你！”

石澈一旁也走出两个卫士相引，都是以前高余令兵营里的旧人：“石良官，小殿下您就放心好了。小的先送您回去吧。”

石澈过于为烨翎的用棋如神而高兴，一时间差点忘了和他们叙叙旧。

和那两个卫士聊了几句，石澈放心不少，动身离开武场回宫。

漫长的宫道一眼看不到头，一道又一道门等着匆忙的各种人去跨过。果然石澈迎面又遇到一个后宫中人。

“见过佩婕妤。”

“见过石良官。石良官这是从哪儿来。”

彭窈身着桃夭，加以竹色点缀，明目樱唇，有春日草长莺飞的光采。她一瞟到石澈，便踩着轻盈的步伐跳到石澈身前同他打招呼，声声清脆明亮。石澈听来却觉着有些尖锐，莫名让他对危险有了些察觉，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两步。然而，彭窈貌似并未发觉石澈掩不住的几丝抵触，继续以开朗的笑容相待。

“原是这样！高将军武功盖世人尽皆知。能够让陛下指派他去教导武术，烨殿下可真是好福气！”

被彭窈这种飞扬的神采一感染，石澈总觉得这样胡乱猜测别人实在不对，平整一下自己，准备放松地和她谈上几句，遂也问了一下她的来去。

“嗯？啊，本宫啊。”彭窈笑靥如花，让人找不出破绽，“本宫有个亲戚在武场干活，想去问问他前几日托他递出去的家书来了回信没有。本宫老这样习惯了，宫里其他人都知道的，陛下也是。”

大概是趁着石澈突然神游，彭窈灵机一动叫他先回宫，自己哼着明快的小曲就跑开了。

等到他们之间走远，彭窈才顺心而为地撅起嘴亮出万分的不悦，心里疯狂揣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地方被他石澈发现。

石澈方才听彭窈讲述她在家书里寄托了怎样的思念和心情。他原本还以为，听到这些事情，他总会想到自己顺着伤感一二。可是越想，他越是想着不要留在原地，要赶紧回到蒲彧宫，去等那个人，想亲眼看见他，和他度过余下的一天。

石澈愈走愈快，初春黄昏的温风像透着暖意的重重帐帷拂过他的面颊。走了不知多久还没到，他更是心急如焚，就连从墙檐上飞下来一个熟悉的怀抱都差点要挣开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高余令对你干什么了？”

石澈很急，只是有人比他还急，胡乱地在他身上摸索一通，检查他有没有哪里伤着疼着。

“陛下，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没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