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送走这邪祟要紧,不如先挑宓贵仪下手。至于除去贤妃之事,等娘娘彻底好利索之后,咱们也好从?长?计议。”
蒋昭容婉言相劝,但望岑妃能听?进去,莫要因小失大。
“从?长?计议?本宫如今被?怨鬼折腾得日夜难安,还?有什么长?可议?!”
岑妃猛地坐直身子,忍不住捶案怒骂道:
“都是?因为贤妃那贱人!若不是?她?害……”
说到这,岑妃忽然打?了个磕巴,而后略过?不提,只恨声道:
“本宫又何至于此!”
被?岑妃突然暴涨的怒火吓了一跳,蒋昭容忙起身安抚道:
“娘娘莫要动气,保重玉体要紧。”
殊不知岑妃服下的药物,正是?会使她?逐渐丧失神智。如今岑妃中毒渐深,已经很难控制住情绪。
岑妃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却仍忍不住怒目圆睁,恨不得生啖常清念血肉。
“罢了,那便先拿宓贵仪开?刀!”
到底无?法忍受自己再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下去,岑妃解下身上的荷包,里面正盛着虚岸道长?给她?的黄符。
“你尽快去办,务必做得干净利落。”
岑妃将荷包塞进蒋昭容手中,森冷吩咐道。
蒋昭容双手接过?荷包,放进袖中妥帖藏起来,应声道:
“娘娘放心,妾身定当竭力。”
瞧着岑妃眼下情状,想来她?已没?精力再筹谋诸事。设计宓贵仪替死之事,多半只能自己想法子,蒋昭容心中暗叹,福身道:
“事不宜迟,妾身这便回去安排。”
岑妃喘息着靠回榻上,闻言摆手道:
“去罢。”
蒋昭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闪过?的困惑不解,恭敬退出殿内。
离开?咸宜宫后,蒋昭容慢腾腾地走在宫道上。虽然她?素来也不爱多话,但今日仿佛格外沉默寡言。
大宫女采荷从?旁扶着蒋昭容,见?状不由多觑了她?几眼,心里跟着着急。
“娘娘,您这是?怎地了?”
行至御花园小径,采荷见?此处僻静,便悄悄命众人离远些,低声开?口问道:
“可是?岑妃娘娘脾气不好,方才又拿您撒气了?”
听?得采荷询问,蒋昭容抽回思绪,在梅林里停下脚步,这才察觉天上又飘起纷扬细雪。
“近些日子以来,本宫总觉得岑妃有些奇怪。”
天色渐暗下来,蒋昭容心中迷惘,忍不住探手去折梅枝。指尖却不慎触到梅瓣积雪,冰得她?直瑟缩。
“岑妃娘娘病了这么久,性子古怪几分也不稀奇。”采荷安慰道。
“不是?这个。”
蒋昭容摇首打?断,盯着枝头柔柔而颤的红梅,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