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做?”
魏子都下马,横眉冷眼,劈手夺下折柳剑,调转剑尖对着他:“偷盗折柳剑、滥用迷香,害了整个军营的人,这还叫什么都没做?”
“不过是一把剑而已,梁霜雪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这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宋璟,你根本没有资格喊她的名字!”
魏子都漆黑的眼瞳深处似乎燃着一团鬼火,身子前倾逼视的时候,格外得骇人:“那我在这里把你杀了,是不是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做?”
“魏子都!”
宋璟像是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似地一蹦三尺高,跳起来一半,发现捆着上半身的马鞭还在对方手里,又不得不再次跪下:“我是圣上亲封的燕云大将军,你能夺我虎符,但你不能杀我!你敢杀朝廷命官,御史台、都察院还有那些武将们,都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呵呵,”
魏子都不屑地轻笑一声,手中剑芒流转,声音高深莫测:“宋璟,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那些人会帮忙说话,难道因为你是燕云大将军吗?”
宋璟一愣,刚刚带上的坚定面具立时土崩瓦解,他眼神混沌地低头思索起来。
而魏子都已经绕过他,去查看院中众人的情况了。
看到一众将士和姜姑姑都还有鼻息,我终于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赶上了。
如果今天他们出事,那我就算化成厉鬼、化成灰,也不会放过宋璟!
魏子都背起姜姑姑,又把折柳剑珍重地放回盒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拿着折柳剑,我反而更加放心一些,至少比剑落在宋璟手里来得放心。
他往外走的时候,宋璟还直愣愣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我是我?”
“自然不是。”
魏子都停步,俯视他:“只要圣上愿意,燕云大将军可以换掉,太子侍读可以换掉,甚至本王这皇城司指挥使都能换掉,只有一个位子换不掉,那便是,长公主驸马。”
宋璟浑身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一瞬间,魏子都的神情十分复杂,我读不明白,但我知道有一句话他说错了。
谁说长公主驸马换不掉?
我梁霜雪自今日起,休夫!
从此以后,我和他宋璟再无瓜葛!
魏子都离开白凤军营后不久,酷吏御史们就把宋锦和柳纤纤给抓进了大牢,而医士们也忙着照看昏迷的将士。
这般忙碌着一直到入夜,霍文仲带一众人回营。
他在白凤军大营破碎的大门前驻足良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握拳,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我当时并不懂他的神色为何那样复杂,后来我才听闻。他们那一日没有抓住贩药的贺兰茜。
错失的地点,就在距离魏子都折返回城处不远的药田里。
若是他没在那里和部下兵分两路,或许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