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隔天买了点礼品顺便在路边带了束花往医院去。
海城名媛二代圈子就这么大,一点动静第二天就能传的满城风雨。
黎昭到病房,里面乌泱泱站了一片人,有几个熟面孔,多数她都不认识,看她进来都是一致的行注目礼。
贺聿最先发现她,浓眉明显一挑,明知故问道:“怎么来了?”
他打着‘她’的旗号干这种事,不就是想把她招来嘛,现在又演上惊讶了。
黎昭不想戳穿,换了一张毫不掩饰担忧的脸,“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附近围着的都是想趁着贺聿生病来他跟前露脸献殷勤的,没几个人真正关心他的伤势,刚才觉得无聊才留下他们,现在一个眼神,四下就都明白了,说了两句祝福就急匆匆走了。
病房里恢复安静。
“知道你有话跟我说,坐下我们慢慢聊。”贺聿慢条斯理地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
贺聿的伤势并不重,黎昭从他用打了石膏的手提果篮就知道了。
“说吧。”黎昭说。
黎昭悠悠地往椅子上一坐,姿态轻松极了,不像是来看病人的,像是来送他归西的。
“贺公子风光霁月,这次能纡尊降贵跟冯瑀这种人动手,也是难为你了,演这一出把我喊来想说什么快说,我时间很宝贵的,按秒收费。”
这审犯人似的语气,还有这嘲弄的神情,哪还有一点进门时候的担忧。
贺聿眉骨下方的黑眸荡开笑意,饶有兴致,“你的耐心只有这么一点吗?好歹是为你受的伤,得不到关心就算了,我也没想等量置换回来一脸嘲讽。”
真是好大一口黑锅。
“觉得不公平啊,那怎么办呢?要不你报警吧。我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我找谁说理去?”
这件事她没有参与半分,但是别人说起这件事她的名字永远排在首位,说起两个大男人打架的原因是因为她,多可笑。
贺聿不是马大哈,相反他异常的心思细腻,他听出黎昭话里的不悦。
“生气了?”他问。
黎昭皱了下眉,抱胸看着他,“再打哑谜就没意思了。”
“你这次来海城是因为我?”她开门见山,也足够自信,似是笃定。
“看出来了?”贺聿闲适地靠在床头,“不愧是掌管这么一家大型跨国企业的女总裁,在商场的游刃有余倒是练就了你的火眼金睛呢。”
黎昭不理会他的微嘲,直截了当,“你想干什么?”
贺聿此人第一眼是矜贵自持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形象,可若是与他交谈两句就会发现他远没有表面这样温润从容,他说话看似不正经却又带着十足的挑衅,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黎昭从前两天见到他到现在,早看穿这一点,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男人,从他此刻势在必得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贺聿抬高突出的眉骨,一派冷矜随性,“你不是不愿意跟冯家结亲吗。我可以帮你。”
黎昭抬眸看他。
“跟我结。”
这一眼对视持续时间很久,两人都没有率先移开目光,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海城又下起小雨,丝丝冷风从未关紧的窗缝中飘进来,裹挟着整个病房的气温也降了好几度。
半晌,黎昭先短促地笑了声,脸上如影随形的面具也在这笑里露出裂痕。
她看不懂贺聿在干什么。他疯了吗?
黎昭言由心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们俩谁跟谁哪跟哪?
贺聿没有半点不耐,一字一句道:“我说我要代替姓冯的娶你。”
“原因呢?”
“救你于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