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大旱持续半年之久,全朝上下无一能想出办法,一解这场人间浩劫。
他父皇谨遵国师口谕,将他遣来封地。
一是为了镇压起义的百姓,二是为看重的皇子铲除一颗眼中钉。
半月前动身前来广南的路上,他又意外遭人暗杀,手底下的人死伤无数,拼命救下他一路护送来广南。
他昨日到广南时,不是没有过仇恨与怨怼。
可看着干涸的田地河流,看着食不果腹的百姓,他知道,不能就这么认了。
就算以命祭祀,他也得为百姓求一条活路。
县令半晌没得来回应。
他抬起头,给侍卫使了个眼色,暗示打晕殿下带走。
殿下不能死在广南,否则……
几个侍卫只忠于裴朝辞,对使劲眨眼睛的县令无动于衷。
这时,留在府上的侍卫骑马匆匆赶来,隔着老远大喊:
“王爷!府上水井里冒出井水,堪堪过半,还在继续往外涨,你快回去看看!”
县令一愣。
天老爷当真显灵了?!
他下意识就想跑下祭台拽过侍卫问个明白,却不想有人比他动作还快。
裴朝辞一个激灵站起,来不及适应被晒花了的眼睛,连滚带跑扑下擂台,麻利打马而上:
“回府!”
他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随行侍卫大步跟上。
县令连忙拉上最近的侍卫:
“带上我!”
侍卫一看王爷都跑没影了,不由得皱眉,一把捞起县令横放在马上,一扬马鞭火速追了上去。
越王下了马,眼前就是一晕。
他硬撑着身子走进宅子里,几个胳膊腿啊受了伤的人喜滋滋端着碗水迎上来:
“王爷,一刻钟前水井突然冒出了水。我们担心一下子又干了,赶紧把水打了上来,可……可打水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水涨起来的速度。”
“府上的木桶水缸、坛子罐子、碗啊什么的都装满了,又去隔壁人家借了装水的器具,还是装不完。王爷,你都三天没喝水了,快喝上一口解解渴。”
越王郑重地端过碗,凑在碗边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