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到水井前,听着县令丢了魂一般低声喃喃,不由出声问道。
县令眉头紧皱着,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王爷,井底是干的。”
裴朝辞眉头一挑。
县令还当他跟那群不通文墨的侍卫捕快们一样,听不懂这句话,耐心解释:
“水井里但凡有水,井底的沙土都不可能是干的,除非……”
“除非,这口水井里本就没有水。”
越王接下县令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道奇怪的女声。
侍卫捕快们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意思?水井里怎么就没水了,刚我还喝了呢,比平时喝的味道还要好!”
县令习惯了手底下人的不聪明,又给他们解释了一遍。
侍卫领头到底见识多一点,很快明白过来,忍不住抬头望天。
“还真是……真是神了?”
侍卫捕快们对这事接受的很快,捂着肚子期盼:
“那老天爷能不能再多显几次灵,再送点粮食和水过来?”
刚刚就王爷吃了点稀饭,其他侍卫一粒米都没进。
王府没粮食,县里也没开了张的粮铺。
县令家亦是非常拮据,全家老小好几口人就靠着半袋米过活,侍卫们也不好厚着脸皮借粮。
别说县令家了,就是整个越安县,都没几户人家有存粮。
得亏广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山。
实在没吃的了,往山里走一遭,挖点树根、观音土什么的勉强也能填饱肚子,县里饿死的人暂时还不算多。
县令干咳了两声,提醒捕快说话谨慎些,心底倒是无比赞同。
越安县本就不富裕,每年交不齐足够数量的赋税,他次次评级都是个下等。
若非朝中实在没人愿意来这破地方,他县令一职早就被薅了。
裴朝辞紧抿着唇,突然开口:
“山青,去将行李中的金银朱玉都拿来。陆县令,重设祭台,准备祭祀,感念上苍赐下神水。”
侍卫统领山青毫不犹豫转身去了库房。
县令迟疑道:“这祭品……”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