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深大笑着向葛洪一揖道:“多亏明月近日回来,我觉得这几日是这五年里最开心的日子!”
葛洪作恍然大悟状:“原来这些年真正困扰深哥的不是许端,而是孔娘子呀!”
未及仡濮深回话,孔明月却面带歉意道:“是我不好,五年前因为家父从小灌输的一些思想与夫君闹了别扭,这五年来真是度日如年,如今终于遂了愿回到夫君身边,我想永远陪着他,再也不走了!”
仡濮深也深情道:“明月,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什么事都听你的!”
孔明月却微微一笑道:“哪里还有什么事呀,对我来说,能让夫君实现自己的抱负便是最好的。”
仡楼芳一阵激,试探问道:“如果仡濮匠师不走了,可愿意担任山庄的主匠师?”
仡濮深微笑看着孔明月道:“明月,你说呢?”
孔明月低眉顺眼笑道:“夫君喜欢便好!”
仡濮深豪情万丈,点头道:“好!三娘,我答应你!”继而又转向秦溪道:“秦公子,哦不,钜子大人,关于百炼技术,我心里实在没底,恳请钜子教我!”
秦溪无奈笑道:“仡濮匠师言重了,我们一起探讨吧。哦对了,请莫要见外,还是唤我本名即可。”
午膳毕,仡濮深夫妻回屋休息,秦溪等三人坐在空无一人的花间殿,品着清茶。
葛洪向仡楼芳问道:“三娘,难道外面的毒瘴已经减淡到普通人可以随意往来吗?”
仡楼芳讶异道:“不会啊,我每周都会施毒加强一次。”
“那你说,孔明月是怎么进来的呢?”
仡楼芳闻言白了葛洪一眼:“你是怎么进来的呢?你身上有解毒丹,她也有可能有啊!”
葛洪摸着自己下巴的三绺胡须喃喃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仡楼芳微怒道:“哪里不对劲了?孔明月回来,仡濮深顺理成章答应做主匠师,假以时日,和秦公子习得百炼之法,外欠的三把百炼刀必不在话下,镜湖山庄也终于将迎来出头之日,多好啊!”
葛洪微微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巧,太巧了。”
仡楼芳叹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如果孔明月是失踪的裴珠,她怎么可能知道钜子的事?况且不论是形象、气质还是谈吐都天差地别,这分明就是两个人!”
葛洪却还在微微摇着头,挠着他的三绺胡须。
穿过镜湖层层薄雾与毒瘴,北面的山阴县却是烈日炎炎,蝉鸣声声。青石板的街面被晒得发烫,赤脚的行商只能待在檐下用草笠扇着风,沿街店铺的店家也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街面上却有一淡青宽袍的逍遥公子摇着折扇信步走来,随意进了一家店铺,几枚铜板丢在桌上,即笑着问道:“掌柜的,打听下,县里的主簿孔大人家怎么走?”
“孔侃大人啊!沿街往前走,在湖边的一个宅子就是!”
“多谢!”
逍遥公子出了店门,抬头看看明晃晃的太阳,嘿嘿一笑,继续向前走去,不到半炷香时间,已经立在一座院墙斑驳的宅子前。
这宅子并不大,却紧靠湖边,从侧面望去,屁股后面一大半居然都被茂盛的芦苇挡住。
逍遥公子瞥了一眼广阔的湖面,这一片,水光潋滟,碎着明晃晃的日光,但远一些却被淡淡的薄雾笼着,连会稽山都看不清楚。
逍遥公子眉头微微皱了下,心情似被这湖面迷蒙的薄雾坏了一些,但还是抬脚走上宅子大门。
门匾上写着孔府,木牌已有不少裂纹,漆都掉了许多,想来这宅子的主人要么不喜奢华,要么家境不佳。
逍遥公子抬手叩门,不多时,一灰衣侍者开门,恭敬深揖道:“请问公子找谁?”
逍遥公子微微一笑,拱手道:“劳烦通报,吴县诸葛稷拜访孔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