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等等!”小皇孙迈着小短腿,像一颗糯米团子一样,一路颠颠地追了上来,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天真烂漫的笑容。
萧潭渊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小皇孙,心中疑惑顿生:“怎么不呆在殿里休息,跑出来作甚?”
小皇孙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奶声奶气地问道:“世子妃呢?刚才宫女还说她在这儿。”
萧潭渊还未开口,一旁的清语便抢先一步,柔声细语道:“小殿下可是有什么话想对世子妃说的?我可以帮你代传。”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忙。
小皇孙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必了,既然世子妃走了,等她再进宫我再将东西给她。母妃说救命之恩为大,我肯定要好好谢谢她。”
这干脆的拒绝让清语脸上的笑容僵住,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尴尬。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萧潭渊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心中疑惑更甚,带着几分探究的口吻问道:“世子妃救了你?怎么回事?”
小皇孙一听,立刻打开了话匣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就今日之事,若不是世子妃眼疾手快拉住我,我就被毒蛇咬了!我听母妃说世子妃还怀着身孕,却在跌进那水坑之中还抱着我,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答谢她,不能让她白白受了惊吓。”
小皇孙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萧潭渊耳边炸响,他只知道小皇孙差点出事,却没想到苏清月会在危险时刻挺身而出,甚至不惜冒着可能被发现假孕的危险,保护了小皇孙。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愧疚、自责、还有深深的震撼。在凤仪宫中,苏清月差点被拆穿假孕,他却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如今想来,是何等的冷漠无情!
清语见气氛凝重,连忙出声打圆场,试图转移话题:“小皇孙,你的心意世子妃一定会明白的。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总是跑出来,免得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萧潭渊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清语说得对,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需要大人来处理。世子妃那边,我会替你转达你的谢意。”
夕阳的余晖将御花园染成一片金红,琉璃瓦上流光溢彩,映照着萧潭渊棱角分明的脸庞。小皇孙离去后,一种莫名的烦躁在他心头萦绕不去,如同蛛丝般细细密密地缠绕着,让他无法呼吸。
清语站在一旁,绞着手中的丝帕,欲言又止。她偷偷打量着萧潭渊,见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她可不能让苏清月因为这件事在萧潭渊心中留下好印象。
萧潭渊察觉到她的异样,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他语气冷冽,带着一丝不悦。
清语这才像是鼓足了勇气般,怯怯地开口:“小皇孙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听了世子妃的话,拉着小皇孙一起抓蝴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她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番话看似自责,实则暗藏玄机。不知情的人听了,定会以为小皇孙遇险全是苏清月自作主张的缘故,甚至会觉得这是苏清月设下的陷阱。
萧潭渊闻言,犀利的目光直射清语,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风:“清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苏清月故意让小皇孙陷入危险之中吗?”
清语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更加小心,保护好小皇孙。世子妃也是出于好意,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她慌乱地解释着,试图掩饰自己话语中的恶意。
她本以为萧潭渊会对苏清月产生怀疑,哪怕是一丝厌恶也好,可没想到他根本不相信,反而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萧潭渊沉默片刻,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御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意外之事难以预料,世子妃并非有意让小皇孙陷入险境,你无需自责,更不应将责任归咎于他人。”
清语脸色一变,她没想到萧潭渊会如此袒护苏清月。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眼眶微微泛红,怯生生地说道:“表哥说得对,刚才是我说错话了,还望表哥不要生气……”
她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试图博取萧潭渊的同情。
萧潭渊不再说话,阔步流星地走向开口长廊,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清语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心中满怀期待,以为萧潭渊会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回府。
然而,萧潭渊走到马厩,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清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宁愿独自骑马,也不愿与她同乘,这让她如何不心生妒意?
她紧紧绞着手中的丝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看向苏清月的眼神也愈发怨毒。“苏清月,你给我等着!”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另一边,苏清月已先行回到府中。她坐在凉亭里,望着满园盛开的牡丹,心中五味杂陈。又一次在宫中化险为夷,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世子妃,您回来了!”春香见苏清月回来,连忙上前迎接,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这次进宫,一切可还顺利?”
从苏清月入宫后,春香的心就一直悬着,生怕她在宫中遭遇不测。
苏清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还算顺利吧。这次能躲过去,说到底还得谢谢清语。”
春香闻言,一脸不解:“世子妃何出此言?那个女人恨不得将您除之而后快,怎么会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