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微颤:“回禀公主,所有来晚宴的王公世家、满宫上下,应当都知晓了。”
寒露只见自家公主笑了一下,眼中有她看不懂的神色。却意外让人安定。元蕙说道:“看来是有备而来了。”
说来,自打公主挨了七公主那些板子之后,就变得有些与众不同了起来。若非要说的话,寒露觉得,这样的公主更令人陌生了。
不久之后,传话的人都被拖进慎行司挨了打,至今没有放出来,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
由此可见,此事怕是大齐的手笔。
等永昌帝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齐来使九皇子失踪的消息,早就像坐了快马一样传得人尽皆知。听闻晚宴前,永昌帝还在议政殿发了很大的火。
也不知道永昌帝是什么用意,总之岁旦晚宴依旧开始了。元蕙去的时候,她的几个皇姐都围坐在了一起。
介于自家主子先前伤了脑子,寒露贴心地偷偷在一旁介绍着:“坐在离七公主生母叶贵妃最近的是早就嫁出宫的二公主元清,您见的少。”
元蕙微微偏头,只见那看起来不过双十之年的少女挽做妇人髻,她头上的金钗还是京中最时兴的样式,一边浅笑着与自己的母亲嘘寒,一边不忘看向男宾席她的夫君那里。
目光的最后,元清看了过来。元蕙顿住,对上她的视线是元蕙没有预料到的,她带着寒露上前行礼。
“问叶娘娘、二皇姐安。”
元清刻薄地上下打量她,摆弄了自己发髻上的金钗,良久才懒懒地摆手:“哎呀,忘记八妹还在这里了。”她说着,却毫无愧疚:“不过真是许久未见,八妹的气质像是脱胎换骨了呢。”
真叫人妒忌。
最后一句话,元清没有说出来。但单看眼神就可以明白了。其实元蕙生的挺好,继承了永昌帝的中原气质,有着萧淑妃明艳又不失洒拓的五官。先前总是谨小慎微,使这份独特的中和美明珠蒙尘。
如今她的内里换了个人,又经由寒露好好打扮了一番,自是美不胜收的年轻气。
元蕙游刃有余:“有劳皇姐记挂,没什么事的话,蕙儿先回到席面上去了。”
叶贵妃全程都没有插手,只是笑着应对。在她将要走的时候才开口,点点头说道:“嗯,快去吧,鲤儿她们估计也等你许久了。”
离开的时候,寒露嘟哝着:“二公主看着就让人心里生厌,也不知她成日里在防着什么,左右那参议省之子可不敢忤逆她。”
元蕙只是摇头失笑,却神色一暗,她暗自攥紧手心。如果想要从明魏打听到西宁的消息,将这些敌手都排除是必要的。但如今,她的目标还不是元清。
元蕙下意识看向了空着的,那永昌帝专门留给大齐质子的位置。就在思索的间隙,没等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永昌帝就来了,他笑着与皇后一齐出现。
皇后有着一张无比和善的面孔。哪怕经历岁月,却不留痕迹叫人心中多了几分敬畏。任谁看了都觉得,这天下的后位,非她莫属。她笑着颔首,贴心地让大家坐好:“今个是家宴,不必拘礼。”
众人言是,元鲤却不大高兴,四处打量着什么:“也不知在装给谁看。那元初今日又不来,果真是没脸了么?”
元蕙懒得加入这个话题,便一个人端坐在位置上。
酒酣耳热之后,歌舞升平。宴席早已过半,甚至不少家眷纷纷疲倦告退。就在元蕙以为大齐九皇子今日不会来了的时候。
一道清朗的嗓音传来。只见来人一袭暗紫长袍,银质面具下,一双桃花眼眸潋滟,他是笑着的,仿佛让那衣角都带上醉人温度。元蕙见过西宁不少的美男子,有气质温和如玉的,也有少年肆意的。
可眼前之人,似乎介于少年与青年人之间。有一种独特的美,妖艳的又不失清润。他将右拳放在左肩,微微俯身时,带起了岁旦的夜雪。那雪花好似怜悯他的巧夺天工,在他抬眸时徐徐落下。
“大齐质子,谢惊铭,见过陛下。”
真奇怪,这声音,元蕙总觉得在哪儿听见过。只听得身旁的碎瓷音传来,杏儿高呼:“公主!您没伤到手吧?”
一时半会,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就连九皇子也淡淡瞥了过来。元鲤的脸“唰”得一下变得通红。她怒骂:“贱婢!谁说是本公主弄翻的!”
永昌帝只尴尬笑了笑,他愈发觉得这个女儿不争气。为了缓和气氛,他主动免了九皇子的礼:“九皇子一路上辛苦了。快坐下喝杯我明魏的酒暖暖身子。”
谢惊铭嘴角的笑依旧不变:“是。”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的晚宴将会毫无波澜得度过时,后妃席位那里,传来了一阵动静。
“林贵嫔!你这是怎么了,哎呀。”
“吐血了。。。。。。快,快叫太医!”